第23章 非典时期的非常爱情-第2/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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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福才是一个福彩迷,天天琢磨着彩票中奖,也不上班。他呆在家里算计中奖的号码,几乎十次有九次半落空。比如,福才买的3D就是三十选三、十选一,所以,他每天算来算去。一次,小玄来看周空。福才就过来没完没了地炫耀他的神机妙算,其它几位数都和一等奖号码一样,只有尾数“2”和“5”之差。小玄听了半天也未弄明白中奖的尾数。这倒还好,福才烟酒不分家,喉咙里经常在“咕隆隆”一阵响之后,会吐出一口浓痰来。小玄没吃饭,周空在煤气上给她煮了方便面,又打两个鸡蛋。小玄正要下筷子吃,就听见福才站在窗外院里仰起脖子而喉咙一阵子惊天动地的巨响。这是吐痰的前奏。小玄皱着眉头,只等他的那口痰吐出来,但老半天不见动静。正当等她又要下筷时,福才吐痰的声音从院子里传了进来。透过窗玻璃,周空看到福才的浓痰吐到垃圾桶的外边了。福才经常这样站到门口向两、三米远的垃圾桶练习射痰,只是能进入桶中的几率几乎等于零。周空看不惯,但又不好言语。他常常在福才不注意的时候把污秽的痰迹擦掉。还有一点,福才抽完烟总会有意无意地把烟头丢在周空住房的门口。更糟的是大夏天,福才舍不得用煤气,而是在院子里烧蜂窝煤炉子,弄得乌烟瘴气。他还在唱:“烽烟滚滚唱英雄。”福才有一个对象,是一家职工食堂的服务员。她已在那儿干了好几年,也能学着炒菜,差不多二把刀吧。两人在“烽烟滚滚唱英雄”中做起了酸菜炖鱼。

    周空的生活仍然是单色调的。他心中的牢笼里关着一只饥饿的野兽。这只野兽让他无法真正进入小玄的心中。他只想捕捉住她的身体,想和她在一霎那间融会贯通在一起,可他无法楔人她的心中。小玄只想在确定关系之前保持一种安全的距离。就是这样简单。

    福才还和周空交谈一些别的事情,比如“吃甲鱼”之类。周空一开始并不懂这里边的含义。后来,他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所谓“吃甲鱼”,就是打炮。福才没有余钱找小姐打炮,但他可以让周空先预支两个月的房租来打炮。这一点,要比当年老片《英雄儿女》里王成的“向我开炮”,要理直气壮多了。小玄让周空搬家,别住平房小院了,还是住楼房。周空说这样省钱,到时他们还要按揭买房。说到买房,让人伤心。在北京混了这么多年,周空并未存下多少钱。还是老家的父母听说他和小玄的婚事,就给他们5万元。这可是父母的养老钱啊。周空十分过意不去,但又没有别的办法。这种预付6万元的房还在五环以外,差不多到了通州区了。预付款还差1万元,小玄给垫上了。

    今年刚好30岁的周空已经觉得衰老了,就像一个16岁的女孩和自己的以往14岁相比,也觉得“衰老”许多一样。这个16岁的女孩叫小欣,刚上高一,学文科,喜欢看《红楼梦》,写诗作画,是小玄的妹妹。也许,每一个年龄段的生命都会有这样的感受。周空天天干的工作是一种不断的重复。人的精神危机来自于一种失衡的心理,也就是在物质的匮乏中无法解决内心与现实的冲突和矛盾。周空在一种推销和回扣的累积过程中有些走火入魔。雅斯贝尔斯认为,写作的使命正在于认识人性的真相,使人倾听到超越存在的声音。周空心中的那只野兽已经锁定了小玄这只白色的小鹿。她穿上白大褂的样子,让人觉得更像一位美丽的天使。他只想做一个护花使者。

    周空只是一个普通人,天天奔波在世俗的生活之中,被推销的产品所累,被身边的人际关系所累。他并不懂得什么写作,像雅斯贝尔斯之类的家伙所标榜的那样,简直与他毫无关系。周空也想挽留住时间。他说,失去的青春是无法挽留的。周空只想和小玄在一起。周空只想用一种最古老、最传统、最可靠也是最有生命力的方式来把握所有的一切。任何生命都需要有一个开始和结束,没有例外。周空和小玄结婚的事情就这样提到了议事日程上了。他想和她生一个儿子或女儿。他们的生命从此会得到新陈代谢。儿子或女儿把他们的生命延续下来,变成了永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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