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 松下问童子-第2/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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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天雷移步向万松阁,唤儿子季子松同他下山。浙江冬天虽非酷冷,却也是寒气侵肤,季天雷却仍是一件单衣,一双布鞋,足见他内功深厚。魏子卿则辞别师父,然后向玄静居走去。

    才刚望见屋蓬,耳中已听见“呵”“哈”的喊叫声。绕到屋后一瞧,果然是卫渊在空地上练拳。魏子卿默默看了一阵,越看眉毛皱的越深,忍不住开口道:“错了,错了!”

    卫渊穿一身青袍,小脸红彤彤的。听到有人说话,便停了拳脚,转头望见魏子卿,顿时面露喜色,跑过来气喘吁吁地行礼道:“卫渊…卫渊见过大师哥!这一套盘龙手是四师哥…是四师哥前天教给我的,请大师哥指教!”

    魏子卿严肃地道:“之前我劝你谨记‘后发先至,准胜于捷’这八个字,但看来你并没领会。盘龙手二十四招,其中前十六招从‘龙腾虎跃’到‘有凤来仪’乃我双龙派外功之根本,千万马虎不得。方才我观察你练拳,往往是一拳尚未打到底,另一拳已呼之欲出;一只脚还没踏上方位,整个身子已迫不及待要向前倾。虽然双龙派主张以快取胜,但‘准胜于捷’,似你这般一味求快,一招打出去,所有方位、时机、力道全然不对,只会给敌人可趁之机。照这样练,便再练十年也是枉然!”

    卫渊三个月来逼着自己不停练习,将一十六招灵溪剑法、二十四招盘龙手练得滚瓜烂熟,本以为一定能得到魏子卿的夸奖,不料竟得了个“再练十年也枉然”的评价,顿时一股凉气从头到脚落下。他心中不服,对魏子卿道:“盘龙手我只练了一个月,确实有所不足。但灵溪剑法我已烂熟于胸,请师哥指点!”

    魏子卿见卫渊如此自以为是,下定决心要治一治他的心气儿,道:“三个月不见,人没长大,口气却长了不小。好罢!你去拿剑,咱们到空旷地方切磋一二。”

    卫渊一路小跑进厅里。屋里陈福、王静等师兄弟都听见了两人的对话,陈福替他取下墙上的挂剑,不忙着给他,对卫渊笑道:“大师哥说的对啊,准胜于捷,就是要你稳扎稳打,巩固根基。平时你总是不耐烦我啰嗦,一个劲儿要多学几招。怎么样,被大师哥教训了吧?”

    卫渊驳道:“子松师哥说过,武功不能死记硬背,要活学活用。我多学几招,到时候没准就用得上。大师哥还没见过我的剑法,等他看了,一定叫好。”

    王静冷笑一声:“已经贪多嚼不烂了,还兀自嘴硬。等会儿我们师兄弟都去围观,看你如何出丑。”

    陈福劝道:“卫师弟,大家都是为你好。我们学了这么多年,招数中犹有不明之处,你才马马虎虎学了个把月,怎么可能没有错误?等会儿虚心领教,大师哥教的绝不会错。”

    卫渊道:“招是死的,人是活的,只要学的差不多,明白了其中的道理就够了。真打的时候别人还能等你一招招演完么?我不信大师哥不明白这个道理。”

    王静道:“难道我们都傻,都不明白?你自己没学到家,在这班门弄斧,大言不惭。”

    陈福笑道:“咱们都少说废话。等大师哥教训他一顿,他就明白了。”把剑递给卫渊。卫渊赌气一言不发,拿剑便走,心想:“我家学渊源,悟性高极。从前不过是懒得去学,如今认真学习,这些把式还不是手到擒来?等会儿一阵狂舞,叫你们看个眼花缭乱!”

    众人随着卫渊一起出来。魏子卿笑道:“都过来了?也好。师父今日下山去杭州了,许多天也不回来。不如把子岩、子驰也一起叫来,大家来一场比武如何?”

    众人拍手叫好,陈福去叫子岩、子驰。其他人跟着魏子卿走了许久,来到一片山坡,坡下一块青花巨石横断山势,左平右糙,十分奇特。卫渊立刻想起来:“那日三师哥便是在这里救了我。”抬头望向对面山坡上的森林,正是王顺身亡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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