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 松下问童子-第3/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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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人拍手叫好,陈福去叫子岩、子驰。其他人跟着魏子卿走了许久,来到一片山坡,坡下一块青花巨石横断山势,左平右糙,十分奇特。卫渊立刻想起来:“那日三师哥便是在这里救了我。”抬头望向对面山坡上的森林,正是王顺身亡之处。

    魏子卿踏上巨石,指着左侧道:“听师父说,当年太师父隐居双龙洞,日日在此练剑,舞到兴处,一剑削断了半块巨石,石裂之处清泉喷涌,至今不绝,因此取名‘灵溪剑法’。这块大石便叫做灵泉青石。”卫渊侧头看向山下,果然有一股极细的山泉从石缝下流出,当日逃命的时候心慌意乱,竟没看到。

    王静道:“我们人人都会灵溪剑法,却无一人能削山断石。这不过是套入门剑法,难道真有如此威力?”

    魏子卿道:“武功往简单说,剑不过砍、削、刺、挑,掌不过拍、格、劈、扫,但往深了说,用哪样身法、使何等力道?时机如何?力发何处?劲至何方?细细钻研,可谓无穷无尽。便是最简单的这么一挥,在高手剑下也绝不简单。灵溪剑法在我等看来浅显,但在太师父眼中,定有无穷威力。”

    众人纷纷点头,深以为然。王静道:“卫师弟可听见了?不要好高骛远,先从基础学起。”

    卫渊摇了摇头:“若这么说,我们还学什么剑招?大家天天研究挥剑就是了。”

    魏子卿道:“武功由简入繁,再化繁为简,看起来好像还是一样,实则大大不同。等你达到一定境界,眼中便不再只是一人一剑,而是大千世界。现在说这些你听不懂,也罢,咱们就从灵溪剑法看起。卫师弟,请你先练一手‘引蛇出洞’给我们看看。”

    卫渊上前几步说:“那小弟献丑了!”左脚向前踏出半步,右手持剑,剑尖起于左首,先横向右扫,再往前一刺,同时踏出右脚,剑收左腹,再攻敌人下盘,剑尖尚未及地,再行上挑,舞一道剑花,双脚立定,剑尖朝前斜下。至此演完了“引蛇出洞”,动作飞快,极为流畅,卫渊沾沾自喜,向众人脸上望去。

    陈福正好和周子岩、周子驰两人赶到。陈福拍手叫好:“不错不错,小师弟才来三个月,已经练得有模有样。”周子驰却道:“太丑太丑,哪里还用蛇出来咬你?老鼠都敢来咬你了,我看叫‘老鼠咬人’还差不多。”

    魏子卿微微一笑,走到卫渊面前道:“咱们一起演一遍‘引蛇出洞’,你就知道错在哪里了。”卫渊道:“是!”心里却想:“我哪里错了?”一等魏子卿把出长剑,便急不可待地叫一声:“我来了!”提剑横扫。

    魏子卿向后一躲,卫渊正要改扫为刺,突然被魏子卿一脚踢中手腕,长剑“呛啷”落地。卫渊脸上一红,捡起剑道:“这是大师哥攻我不备,一时手滑。咱们再来,这次不会掉了。”魏子卿笑道:“好,咱们再来。”

    卫渊略过第一步的横扫,径向前刺,又被魏子卿躲开。卫渊向左收剑,正想如何攻他下盘,谁知魏子卿轻轻伸出手来,在卫渊胸口上一推,卫渊脚下一滑,一屁股坐在地上。

    众人哈哈大笑,卫渊满脸通红,又羞又气,站起来叫道:“不算不算,咱们再来一次。”魏子卿笑而不语,转头望向周子驰。

    周子驰正哈哈大笑,被魏子卿这么一看,忽然心念一动:“当年我也是这般不知天高地厚,给人笑话却混不自知。刚刚我骂他丑,殊不知当年是否也有人在心里骂过我?”

    这么一想,再也不能置身事外,从众师弟中一跃而出,指着卫渊斥道:“再来一百次也是一样!实话告诉你,你这‘引蛇出洞’,从头到脚没一处是对的!第一下挥剑横扫,你心里一定在想:‘我少挥半尺,便能早刺一剑’,却不知短了这五寸,敌人抬脚便可踢飞你手中兵器;第二下先刺再缩,你一定又想:‘我少缩三寸,便能砍得更快’,却不知因此下盘不稳,只要轻轻一推,立刻摔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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