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四章 或者进或者是退-第5/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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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和宇文顺互视一眼,宇文顺斟酌片刻,婉言道:“那也是事出有因,大人是侯公近僚,不会不清楚,侯公灭高昌国固然有功,但他没有奏请朝廷便自作主张委任高昌都督,又私自掠夺大量高昌王宫珍奇宝物,王族妇女,这是犯了太宗皇帝大忌的,更不要说他手下将士有样学样,屠灭高昌都城后竞相偷盗,扰乱民生,而侯公因其盗取在先,唯恐被人诟病,甚至不敢制止,越发的令太宗皇帝震怒,因此才下诏拉他入狱,即便如此,后来太宗皇帝不也是采纳了后来岑文本劝谏,开释了侯公么?”

  于休烈哼了一声,“太宗皇帝就不该拉下入狱!他确实有纵部行凶,也确实私取财物,可是你怎不说他两番出征西域,战功卓著,同僚诸将皆受嘉奖?唯独他从头到尾两手空空?”

  宇文顺无言以对,饶是他向甚偏袒太宗皇帝,此际也不得不承认,“太宗皇帝对待侯公,也的确是稍嫌微薄了些,但是你也要知道,太宗皇帝一向铁血治军,如果不是侯公,换了其他人等,行了那样错事,是无论如何都会重惩的。”

  于休烈倏然转过身,漆黑的瞳仁喷发怒火,“斩首示众,没收所有家产,妻子儿女迁发岭南獦獠之地,终身不得入长安,还要怎么才算重惩?”

  宇文顺呐呐道:“一宗了一宗,斩首的事,不是因为高昌行凶,而是因为他与隐太子图谋反叛,他自己对此也是供认不讳的。”

  于休烈怒道:“他是被屈打成招的!”

  我沉吟了阵,说道:“不的,当年太宗皇帝亲审侯公与隐太子谋逆案,为的就是怕他受刀笔酷吏刑求以至于屈打成招,侯公从头到尾没有受过刑,甚而他承认谋逆,太宗皇帝也还曾向百官求情,留他性命为善,只不过百官齐齐认为侯公之罪,天地所不容,不诛不足以明**。太宗皇帝才作罢。”

  那是贞观十七年的事,将军业已代替老将军坐正骠骑营统帅,隐太子谋逆案震惊朝野,他私下和我议论过很多次。

  于休烈冷笑,“太宗皇帝身为一国之君,他若是有心,又怎么会保不住侯公性命,归根结底,还是他心中对侯公生出了猜忌之心,索性借此机会除了他,却又借百官之口,把面上功夫做了个十足十。”

  宇文顺对太宗皇帝一向敬畏有加,于休烈接二连三攻击其人,饶是他再好的脾气,此即也生出两分无名业火,冷笑一声说道:“即便太宗皇帝果真有这心思又如何,侯公谋逆是不争的事实,太宗皇帝没有将他满门抄斩已经很对得起他,我知道大人对侯公忠心,可是也不能皂白不分吧。”

  于休烈牙齿咬得死紧,那样子仿佛是恨不得吃了宇文顺。

  我打了个圆场,“从前旧事,略提一提也就算了,何必大动肝火。”

  于休烈怒极却笑,“说到从前的事,元庆,我倒想起来了,从前宫中有位尚衣奉御,叫长孙昕的,和我十分要好,某次两人一同出游,他喝醉了酒,说过些有趣的事,你想不想知道?”

  我怔了怔,于休烈也认识长孙昕?

  “什么事?”

  于休烈悠然道:“他说,骠骑营的金刀元庆,很有可能是太宗皇帝遗落的骨血。”

  我没做声,心下多少有些惊讶,不知道于休烈翻出这宗旧事是出于何种考虑,猜度之际看了宇文顺一眼,其人似乎也是惊讶之极。

  于休烈又说道:“当然,我是不信的。”

  宇文顺迟疑了阵,偷眼看我,问道:“为什么?”

  于休烈道:“我得长孙昕这消息,就从兵部调出元庆生辰,推算他落胎时间,然后遍查宫中所有妃嫔受幸记录,发现那时节正是长孙皇后专宠椒房,太宗皇帝根本没有找过其他的宫人,换言之,他不可能有遗落的龙种。”

  宇文顺低声道:“老实说,我也觉得这件事让人费解。”

  我定了定神,问于休烈道:“那又如何?”

  于休烈瞳仁深处闪烁清冷光华,“元庆,你还不明白么,这就是我救你的初衷,本朝大好的江山既有侯公的功劳,自然也当由侯公的人搅浑。”

  我打了个寒战,想到一种可能,“你想利用我搅乱朝纲?”

  突然明白于休烈为什么会说,我出身越是卑贱,他越是肯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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