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髦思绪如潮，竟不知不觉将这话说了出来。
郁清衍眉头一皱，拭干泪道：“曹郎君，这是什么话。”他如今平复了情绪，又恢复了那副清冷倨傲的模样：“良时已过，就此散了？什么时候才叫良时？哪个时代都不是良时！命，岂非是要自己去挣的！”
他咬了咬牙，脸上虽无甚么表情，眉间却隐隐露出一股戾气：“北燕杀我苍云将士万千，此仇不报非君子，无论如何，我都要跟他们耗下去！三年五年不成，十年二十年，我总有见到他北燕亡国的一天！”
他猝然起身，道：“曹郎君，今日多谢你。这份人情，郁清衍记下了，将来若有需要相助的地方，郁清衍必当义不容辞。”说着，便也不待曹髦说话，自行离开了。
曹髦在原地坐了一阵，摇摇头，叹了口气，也起身回家了。
也许是那日谈判，虞寒渊并没有讨到什么好处，也或者是北燕内乱声势太大，以至于穆洛圭无法顾及苍云，再有进一步的举动，不过数日，虞寒渊便派人自小市门传来消息，请求结盟。
苍云虽然求之不得，但也提出了许多要求，其中之一，便是要求北燕杀掉幽州刺史郁侃。虞寒渊倒也爽快，立刻发了檄文，说郁侃身为朝廷命官，却对苍云不忠不义，又视苍生百姓如草芥，自己粮草丰沛，却不愿施济给受天灾影响而吃不饱饭的万千黎民云云，当下便命鲁伏利率领五百骑兵攻打郁侃，杀尽其手下精兵万余，郁侃奋起反击，力战而死。
此事既了，郁清衍便领着将士，在小市门下与北燕将士送行，道：“圣人有言，‘言忠信，行笃敬，虽蛮貊之邦，行矣。言不忠信，行不笃敬，虽州里，行乎哉？’虞尚书，此番结盟，还盼你北燕信守承诺，不要做出那等背信弃义的小人行径。”
虞寒渊盯着他看了一阵，方笑道：“好。”
郁清衍客气道：“那么便请罢。这回结盟，还要请虞尚书你尽快回去复命，洛阳这边就不留你了。下回过来，苍云一定尽地主之谊，请虞尚书游玩参观。”
虞寒渊仍笑道：“好。”
郁清衍见他总作这样的回答，心里不免有些奇怪，这才抬眼将他细细打量了一番，只见他衣领之下，仿佛有些淤青，又像是吻痕，联想到他与穆洛圭的传言，心里顿时有些不舒坦起来。
虞寒渊见他先是目光扫向自己的衣领，后脸上又露出些嫌恶，不由笑笑，伸手拢了拢衣领，低声道：“郁师兄，我走了。”
虞寒渊道：“这回见面，见你于红尘中左右逢源，嬉笑怒骂，虽周旋了这样久，但曾有的那份坚持，却仍不变——意气尚未冷，肝胆犹自温，我很替你高兴。”他笑了笑，“只是以后...我恐怕就不能再给你写信了。你多保重罢！”
郁清衍皱眉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虞寒渊笑而不答，只道：“郁中书，告辞了。”说着便翻身上马，掉头离去。
他仍是那一身白色锦缎绔褶，中束一根金银束腰，跨在马上，背挺得笔直，但不知道为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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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玩玩么，郁清衍总觉得在他身上，有些东西似乎永远失却了。(ｔｏｕｗｚ)?(net)
他正在出神，却听一人低声道：“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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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清衍一愣，转头看去，原来是苏沐尘。
他微微一笑：“王爷来了？”
苏沐尘“嗯”了一声，淡淡道：“世人都赞虞寒渊风采，本王一直不曾见过，今日便趁机过来瞧瞧。”
郁清衍道：“那王爷的结论是？”
苏沐尘眯着眼睛望着北燕大军远去的烟尘，虞寒渊隐乎其间，已不可见，但他仍盯住此处，仿佛还是能看到虞寒渊似的：“清畅似达，智勇兼备，当世无双。”
郁清衍“哈”了一声，颔首道：“臣亦以为然。”
两人上了牛车回转洛阳城中，郁清衍问道：“王妃收拾妥当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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