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家门，和煦的夏季夜风刮在顾澈脸上，比上辈子北漂时不要舒爽太多。
远处的楼上，霓虹灯写着“网吧”两个字，顾澈只是看了一眼，匆匆离去。
一零年的小网吧，不查身份证，两块钱一小时，如果是包夜市之类的，会更便宜，顾澈玩儿的最多的就是午市，从下午两点打到晚上七点，只要七块钱。
网吧门口不远处，一个戴眼镜的白净小胖子见他路过，径直迎了上来。
“澈哥？我刚准备去找你打夜市儿呢，这家网吧出了新活动，打夜市送两桶泡面，两瓶矿泉水，12块钱就能从晚上12点打到第二天早上6点……跟隔壁班约了内战，就差你了，走吧。”
王旭旭勾着顾澈的肩膀，把他往网吧里拽，喋喋不休道：
“就新年广场那张图，我这回刚学会一招，对着箱子角蹲下，狂按ws和轻击，能卡箱子阴他们……”
这个时候的CF，bug一堆，卡进去箱子不会掉血，顶多来个错误代码，重进游戏，又是一条好汉。
但这次顾澈想也没想，止住身子，直接拒绝：
“我妹今天生病一天没吃饭，我得买点儿东西……”
当然，我也饿了。
王旭旭有些诧异：“网吧近在咫尺，你却不入，这可不像你啊澈哥，而且这都十一点了，外面现在也没什么清淡的……生病了能吃外面的东西吗？”
“所以啊，我打算自己买食材，回家里做。”
白净小胖子打了个冷战，似是想到了不愉快的事情，把搭在顾澈肩膀上的胳膊迅速收回，和顾澈保持距离。
之前学校组织校外野炊，他和顾澈一个组，顾澈把糖当成了盐，好家伙直接两大勺下去，成盐王爷了。
“你家超市应该还没关门，我去买点食材，要不来给我搭把手吧，这样我做的能快点，也能让你尝尝我的手艺。”
“盐王爷手下留情，要给你妹被毒死了，那我可就是从犯了啊……”王旭旭开玩笑般地欲哭无泪。
但都是一块儿上过网的兄弟，互相帮帮忙，王旭旭当然没意见。
……
叩门声响起，赵柠裹着被子开门，一个四十多岁的阿姨站在门前，把一袋子药递至她手中。
邻居刘阿姨，跟他们家关系一直不错，时不时互相串门。
“小柠，给你带了点儿退烧药，吃完早点睡。”
“你们家你哥是真不让人省心，你都生病了，也不照顾照顾你，还跟以前一样，跟着他那个胖胖的同学一块儿……”
赵柠紧攥手心，霎时手指有些发白，不会……又是那样吧？
她试探着问道：
“顾澈去哪了。”
“还能去哪，去网吧呗。”
赵柠张口还想说说什么，但话至嘴边，却感觉舌头一片苦涩。
“谢谢。”
重新缩到被子里，赵柠看着写满笔记的语文书，视线有点模糊，看不太清。
….
爸妈都都忙，两个人每天早上一块儿，五六点就走了，晚上有一大半时间都是凌晨两点回来。
在学校里她只有一两个朋友，每周上完课回家，也永远都是一个人……一个人做饭，一个人吃饭，一个人吃药。
顾澈？赵柠就没对这个哥哥印象好过，不学无术，拿着家里的钱不是上网就是冲游戏。
“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反正早都习惯了……”
等明天早上，去学校食堂吃就行，用不着顾澈。
但是课文好难背，药也好苦……
最重要的是……钱没了呀！
整整五十块！
再攒攒就能买小裙子和木瓜乳霜了。
眼眶痒痒的，赵柠微仰着下巴望着天花板，才没让眼泪落下来。
“顾澈，你就是个混蛋！”
我再也不会理你了！
“怎么还在背后骂人呢？”顾澈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一进门就听见这一句。
赵柠眼眶微红，看见他回来后，一滴泪珠啪嗒落在书上，然后她熟视无睹，继续闭上眼睛背书。
“哭什么呢……哭多了对身体不好。”
赵柠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要强道：“是汗，我在捂汗，你懂什么？”
顾澈以前对这个妹妹其实注意的很少，只知道她虽是个病秧子，但也要强，一个人上下学，在学校里成绩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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