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归雁起得很早，鸡鸣前就去街上闲逛。
看到卦摊上的银锭已经不在，他只以为是被贪心人拿走，并没有多想。
他刚要离开，却发现后面已围满了人，竟在天还没亮时就出来排队求卦。
今天天气极好，他也打算再看看热闹，于是众人等待许久，可先生始终没来，反倒身后赶来一群官兵，道：“让开让开，有人报案。”
有人忍不住多嘴道：“敢问官爷，是谁报的案啊，发生什么事了？”
官兵边牵着马，边应和道：“就是那个神算，你们也别等了，快散开，马都过不去了。”
众人一阵哗然，竟又跟着官兵去到先生家中。
王归雁也去了，一到门口，就看见六具死尸横躺在地，伤口不一，多是心腹。门口的血泊使众人纷纷散去，王归雁还站在那里，看着圆而深的血窟，不禁让他想到枪伤。
官兵也并没有理他，还在认真询问算命先生问题，为首的官兵问道：“先生，那晚是什么情况？”
先生道：“就是几个人来找我退卦金，我退完后他们就死了。”
官兵问道：“就是死的这几个退的吗？”
先生答道：“是那个书生退的。”
官兵道：“是先生算错了吗？”
先生沉思片刻，道：“我算他今年春天出门会有血光之灾。”
现场一时沉默。
一会，官兵又道：“那凶手有什么动静吗？”
先生道：“他杀人时声音很小，我听不清，隐约感觉像是在捅。”
官兵道：“的确看着像枪伤，之后凶手有什么动静吗？”
先生道：“他给了我一锭银子，让我给他算一卦。”
王归雁听罢，不由再靠近一些。
官兵道：“先生可以讲讲内容？”
先生道：“他只问我能不能杀掉仇人，我答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官兵不解，问道：“然后呢？”
先生道：“然后他就走了，银锭也拿走了。”
先生是个盲人，官兵深知再问下去也问不出来什么事情，干脆收好尸体，打道回府。
门口的血泊已经干涸，散发着恶臭，先生站在原地没有动静，王归雁也没有走，打算帮忙清洗院落。
很快日上三竿，王归雁放下扫把，准备离开，先生将他叫住，道：“阁下忙了半天，就在这儿吃顿饭吧。”
王归雁没有拒绝，走进屋内，屋内很是昏暗，只有一张桌子，一把椅子，没有油灯，先生也不需要油灯。
不一会先生端来稀粥和粗面馒头，王归雁将他带到椅子旁坐下，自己站在对面，喝了一大口粥，道：“请问先生，那凶手还说什么了吗？”
先生微微一笑，道：“就那一句话，问完就走了。”
王归雁没有再追问，静静吃过午饭后便悄然离开。
还是那个酒馆，王归雁并不在兰陵主城，而是在一个小镇，镇上只有这一个酒馆，所以几乎所有的新闻都能在这里听到。
东桌的秀才说她妹妹昨晚死了，被一枪扎死，昨天才算的命，说有血光之灾；
西桌的屠夫说他家邻居老头昨晚死了，被一枪扎死，前段时间算的命，说近期不要出门；
南桌的老鸨说她们那儿有个姑娘昨晚死了，被一枪扎死，去年算的命，说赶快回家，不要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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