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跟小袁聊得很晚，他也很兴奋，觉得我们要做的事情既能赚钱又能造福社会。我当即给他安排任务了，就是进一步熟悉互联网技术，接触互联网方面的技术人才，做人才储备；熟悉高校招生专业、招生计划以及招生录取规则，这些核心问题不弄清楚，如何指导考生及家长？我的首要任务当然是搞钱，没有钱寸步难行。找银行借贷都需要偿还实力，或者项目立项，通过各级审批。我显然都不具备条件，也不愿意通过幕后交易搞银行贷款。最后只有一条路，就是自己赚钱。没有资源、背景前提下，什么赚钱快？餐饮和服装。餐饮不熟悉，那就是服装了。
服装市场我还是了解一些。说到这里，我得隆重介绍一个人，我老婆。她姓刘，叫刘芳菲，我们厂化验室分析员。四年前她在小区里骑着踏板摩托车，为了避让突然横穿过来的两个小学生，一扭摩托车扶手，连人带车倒在花坛上，花坛砖头磕在腰上，当时动弹不得，送到医院，拍X光片。医生阴着脸，说碎骨头渣子掉到骨髓里了，要动大手术，不然要瘫痪。我的同学夫人是汉江第一医院的内科医生，托她将片子给骨科大夫看过，说不需要手术，要卧床静养。后来我们就坚持保守治疗，没做手术。在职工医院躺了一个月，她就吵着出院了。管床医生很负责，在出院报告的结论一栏，如实写着：半瘫。谁料想，一年后厂里出台内退病退政策，她的申请报告送上去，立马批了。就这样，32岁的刘芳菲就光荣退休了。
退休后全职照顾孩子很无聊，芳菲就开始琢磨做一点事。她1.65米的个子，身材很好，长相乖巧，一直爱打扮，跑遍汉江各个服装市场买衣服。她服装品味还不错，就是囊中羞涩。为了解决自己穿衣服的问题，退休半年后，她就在青田区建设大道临街开了一家40平米的服装店。我给店子取了一个名字，叫“舜英潮衣”。“舜英”取自《诗经》中的《郑风·有女同车》：
有女同车，颜如舜华。将翱将翔，佩玉琼琚。
彼美孟姜，洵美且都。有女同行，颜如舜英。
将翱将翔，佩玉将将。彼美孟姜，德音不忘。
“舜英潮衣”的货源全部来自香州高第街和香州白马服装批发市场。芳菲自己坐火车过去，然后蚂蚁搬家一件件一包包弄过来的。她自己就是第一个顾客，她穿着好看，就一定好卖。果然，店一开，就吸引了钢城爱美青春美少女们，销售火爆，一个月时间，“舜英潮衣”名声大噪。门店销货速度很快，一到两周必须去香州进一次货。我也随她一起去进过几次货，也见证了高第街的没落和白马的繁荣。最让我大跌眼镜的是销售利润。一件标价三四百元的服装，其成本价不过三四十元，标价七八百元的服装其成本价不过一百多元，算上尾货打折、赠送、自然损耗，综合下来毛利也有50%到120%，当然房租，以及售货员的工资，运输，税，都会算进这每一件衣服里。这就是服装的暴利，这就是快钱。但这个暴利不是体现在面料上，而是完完全全表现在流通环节上。当然，后来建设大道服装店越来越多，竞争者互相效仿，相互杀价，价格就做不起来了，利润慢慢薄了，也是这个行业的普遍问题。
这段时间，我一直在研究服装行业，跑遍了全市各大商场，汉江服装批发市场、服装一条街，还有各种服装专卖店。闲暇时间经常与芳菲探讨未来服装市场的变化，消费者消费观念的变化。说实话，这两年，她确实赚了一些钱，除了还清了我们买经济适用房以及装修房子的借款外，手上还攒了一点钱，这也是我敢于辞职的原因。她也非常赞同我辞职做自己想做的项目，用她的话说，即便我的项目失败，还可以回头跟她一起做服装生意。
那天，我在双湖区荔枝湖接头闲逛，在街边报亭买了一张《中华工商时报》，头版上一条消息吸引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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