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这样想的，好好琢磨琢磨咱靳局长的要求，其实，他要的减员不是生硬地减去你或者我或者田秘书，而是科学地、高效地、有适应性地、可操作性地减。比如说，咱们办公室的小车班，七个局长，一人配个司机，外加一个班长作机动，这里面明显就有可以挖潜的空间；再比如说，七个局长，每人一个秘书，有这种必要吗？工作量不饱满不说，还在各个秘书之间弄出些争风吃醋、论资排辈的可笑局面，这方面姚主任一定有体会……”
姚主任扭扭身子，像高岭挠到了她一处痒痒似的，她一下子想到了她在此前曾放出去“车改”之风，天啊，太美气了，没想到自己那么天才，早就替自己埋下了伏笔，怎么倒糊涂了没想到呢！但她这次表现比较得体，好像真是没听懂似的，她要把高岭的想法全都掏出来：“小高啊，这个我知道，关于秘书的问题呢，我其实早就考虑了。但要说那几个副局长的秘书，好比十个手指，各有功能，各有所用，减谁都不合适……这个问题我们待会儿谈，关于司机的事，你的观念虽然很有创意，但是，你怎么就知道局长们真的不需要公车了？再说，上面部里头也没有这个要求，我们自行其事，合不合适？而且，那些司机，也都不容易，谁都不能好随便碰的，那也是人家的饭碗……”
高岭的眼睛亮起来，简直突然变得性感起来。性感——当一个男人显现出对事件或状态的控制力时，他就变得性感了。
“姚主任，这事从您那里看的确不好办，您是带了这些司机多年的领导，手心手背都是肉。可我是新来的，是小兵，也是局外人，考虑问题也许比较简单。”高岭这话轻轻地拍了一下姚主任，他呀，若真想拍个马屁，绝对张嘴就来。“反正靳局长是自己开车，要我说呢，大家都向他看齐，让领导学驾驶，自己开车上下班。小车班除了留下一两名司机做机动，其余的一刀切，全减了。其实我知道，我们几个副局当中，已经有驾照的不止一个，就放手让领导们自驾嘛……至于部里会不会同意，这个没有关系，不要给自己那么大的压力。我们且自报我们的方案，同不同意不还有靳局长在上面镇住嘛！”
姚主任紧紧地抿着嘴，控制住自己没有说话。但她的眼神很复杂，在她的眼里，此刻的高岭大概成了一面多棱镜，折射出不同的色泽。一个想得比自己还要超前、还要聪明的部下，是有些可怕的。
高岭接着阐述，虽是平常无奇的理由，他却故意讲得宕荡起伏：“总之，把小车司机给精减了，好处有三条：第一，领导亲自驾车，减少专职驾驶员，这是开机关之新风，又是竖领导形象之举措，最起码，靳局长是喜欢这种思路的；第二，领导自驾是今后的一个大趋势，既气派又新潮，说体己点，也方便领导办些私事；第三，还可省去饭宴上的醉酒之虞，保护领导身体健康，如果实在有重要的宴请对象非要喝得酩酊大醉，再喊驾驶员出场也显得更为隆重。姚主任，你说这个一二三，是也不是？”高岭的微笑更加动人了，几乎都笑得发甜地看着姚主任。
姚主任似乎是被高岭说得心服口服的样子，眼光慢慢变得慈祥起来，如同看着自己侥舌俏皮的儿子：“你还真当自己是条虫子，都钻到领导肚子里去了！”
小田在一边听得心服口服，佩服高岭的聪明周全，又感叹姚主任的虚怀若谷，忙不迭地给他们两位续水。其实，他心中倒是一阵寒凉，有时候，就是这样，几个人随便掰弄掰弄，另一些人的命运就给翻来覆去，看来，刘开强他们的车改是要来真的了，那些个驾驶员师傅，一定想不到，他们正被放到肉案上呢……
高岭有些俗气地用手指在桌上“笃笃”了两下，算是谢谢小田给他倒的水。姚主任则牛饮般地仰头灌了半杯，大概是因为更年期心热体燥之故。
“至于秘书这一块，我是这样考虑的……姚主任，您本来是打算怎么……”高岭这个可恶的，还在卖关子，看得出，他是故意的，在吊姚老太的胃口。
姚老太并不上当，她很爽朗地笑笑：“这个自然，我有我的安排，但目前要保密。还是先听听小高你的想法吧！先民主后集中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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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主任扭扭身子，像高岭挠到了她一处痒痒似的，她一下子想到了她在此前曾放出去“车改”之风，天啊，太美气了，没想到自己那么天才，早就替自己埋下了伏笔，怎么倒糊涂了没想到呢！但她这次表现比较得体，好像真是没听懂似的，她要把高岭的想法全都掏出来：“小高啊，这个我知道，关于秘书的问题呢，我其实早就考虑了。但要说那几个副局长的秘书，好比十个手指，各有功能，各有所用，减谁都不合适……这个问题我们待会儿谈，关于司机的事，你的观念虽然很有创意，但是，你怎么就知道局长们真的不需要公车了？再说，上面部里头也没有这个要求，我们自行其事，合不合适？而且，那些司机，也都不容易，谁都不能好随便碰的，那也是人家的饭碗……”
高岭的眼睛亮起来，简直突然变得性感起来。性感——当一个男人显现出对事件或状态的控制力时，他就变得性感了。
“姚主任，这事从您那里看的确不好办，您是带了这些司机多年的领导，手心手背都是肉。可我是新来的，是小兵，也是局外人，考虑问题也许比较简单。”高岭这话轻轻地拍了一下姚主任，他呀，若真想拍个马屁，绝对张嘴就来。“反正靳局长是自己开车，要我说呢，大家都向他看齐，让领导学驾驶，自己开车上下班。小车班除了留下一两名司机做机动，其余的一刀切，全减了。其实我知道，我们几个副局当中，已经有驾照的不止一个，就放手让领导们自驾嘛……至于部里会不会同意，这个没有关系，不要给自己那么大的压力。我们且自报我们的方案，同不同意不还有靳局长在上面镇住嘛！”
姚主任紧紧地抿着嘴，控制住自己没有说话。但她的眼神很复杂，在她的眼里，此刻的高岭大概成了一面多棱镜，折射出不同的色泽。一个想得比自己还要超前、还要聪明的部下，是有些可怕的。
高岭接着阐述，虽是平常无奇的理由，他却故意讲得宕荡起伏：“总之，把小车司机给精减了，好处有三条：第一，领导亲自驾车，减少专职驾驶员，这是开机关之新风，又是竖领导形象之举措，最起码，靳局长是喜欢这种思路的；第二，领导自驾是今后的一个大趋势，既气派又新潮，说体己点，也方便领导办些私事；第三，还可省去饭宴上的醉酒之虞，保护领导身体健康，如果实在有重要的宴请对象非要喝得酩酊大醉，再喊驾驶员出场也显得更为隆重。姚主任，你说这个一二三，是也不是？”高岭的微笑更加动人了，几乎都笑得发甜地看着姚主任。
姚主任似乎是被高岭说得心服口服的样子，眼光慢慢变得慈祥起来，如同看着自己侥舌俏皮的儿子：“你还真当自己是条虫子，都钻到领导肚子里去了！”
小田在一边听得心服口服，佩服高岭的聪明周全，又感叹姚主任的虚怀若谷，忙不迭地给他们两位续水。其实，他心中倒是一阵寒凉，有时候，就是这样，几个人随便掰弄掰弄，另一些人的命运就给翻来覆去，看来，刘开强他们的车改是要来真的了，那些个驾驶员师傅，一定想不到，他们正被放到肉案上呢……
高岭有些俗气地用手指在桌上“笃笃”了两下，算是谢谢小田给他倒的水。姚主任则牛饮般地仰头灌了半杯，大概是因为更年期心热体燥之故。
“至于秘书这一块，我是这样考虑的……姚主任，您本来是打算怎么……”高岭这个可恶的，还在卖关子，看得出，他是故意的，在吊姚老太的胃口。
姚老太并不上当，她很爽朗地笑笑：“这个自然，我有我的安排，但目前要保密。还是先听听小高你的想法吧！先民主后集中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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