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梦不过三 下半-第3/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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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这样过了很久,多亏了医师留下的笔记,没有一个人因为大气的侵蚀而死去,但好景不长,这世上有一种叫做“耐药性”的存在,药物对侵蚀效果的抑制是有限的,最终一定会有第一个人败下阵来,被大气侵蚀致死。我每一天心惊胆战地等待着那第一个人出现,每一天都因为那第一个人没有出现而松下一口气,再在第二天再次紧绷。

    医师离开村庄四年六个月零八天后的一天,莉莉丝的十七岁生日已过去一百二十七天的一天,她突然发起了高烧,病症在肠胃。

    那时我虽然照旧心惊胆战,却还侥幸地相信她不会死于这场大病。第一个人怎么可能偏偏会是她呢?再说她可才十七岁,即便是在这片恶土也还算是年轻人,还有至少好多年等着她活过呢。

    我的侥幸被打破是因为所有的药物,无一例外,全部对她失效。

    “一定是因为我贪嘴太多次了。”她在虚弱中说。

    我抓着她滚烫的手说:“不要说傻话,和那些没关系的。”

    其实这是在说谎,事实上是有关系的,因为她偷吃太多次,耐药性被提前磨炼了出来。

    发烧的中途,她一直说,她能感觉到这次肯定要死了,我告诉她这是脑袋发烧才说得出来的胡话。

    “但是死前,还有一定要说的话。”她说。

    “等你好起来,慢慢跟我讲。”

    她摇头,说一定要现在就讲出来。

    我只好点点头,听她讲出来。

    “你呀,总是一脸不开心的样子,绷着那张臭脸,干什么都这么严肃。一看到你这样我就来气,开心一些不好吗,我也能跟着一起开心呀。”她说,“所以我总想让你多吃点,因为很好吃嘛,说不定你就能开心一些。就算你没开心起来,训我的时候脸也能放松下来,不再那么紧绷了。我觉得吧,这样就值得了。结果每一次都忍不住,好不好吃都算其次了,还是想看到你那张轻松下来的脸啊。”

    说完这些话,莉莉丝就放心去死了。

    我也就不再想继续充当医师了,既然第一个人已经出现,那就意味着我注定救不下这村庄中的任何人。和救不了莉莉丝一样,我救不了其他任何人,再怎么挣扎也只是延缓一下期限而已,徒增痛苦罢了。

    莉莉丝时常去白塔下的神庙向女神依娜莉丝祈祷,不只是莉莉丝,很多人都会向女神依娜莉丝祈祷。

    因为格鲁利王国的力量太过于强大,王国掌握着村庄所有人的命根,所以只好向神明祈求拯救,然而神明从来没有回应。

    我走进神庙,将神像砸了个稀巴烂,才发现神像下有一条暗道,暗道被浓度极高的大气封着,高到不再无色透明,反倒发出耀眼的白光。

    我决定穿过这道由大气构成的门,虽然这么做很危险,但我认为哪怕就这样死掉也完全无所谓,反正事到如今做什么都一样。

    该死的抗性在此时发挥了作用,我毫发无损地穿过了暗道,暗道中是向下的楼梯,我顺着楼梯往下走,直到一处大厅,大厅内有一个很气派的座椅,那时的我并不知道这个座椅就是夜王的王座,我只是在座椅上打了盹。等到醒来时,就见到了那时的夜王。

    夜王说,打败夜王,你就能永久封死白塔,以及其排出的魔力。我那时并不知道这是谎言,夜王是垂暮的老人,他只是看出我的才能,想借机找个继承者罢了。

    我在那里第一次攻击夜王,以失败告终。败走后,我拜访了中部的棍法大师卡迪,北部的肉搏大师朴廷,东部的弓箭师埃拉斯。我前往有底峡谷,射下暗夜龙,饮其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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