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梦不过三 下半-第2/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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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阻碍我进行这样的练习,还偷盗珍贵的贡品的人,是我邻家的莉莉丝,自小手脚不干净,还总缠着我。

    “走,去见村长。”我拉着她的手臂说。

    “别!别啊!”莉莉丝抗拒道,“我答应你,再也不偷了!求你了,放过我一次吧!”

    她每次都这么说,可下一次还是会偷偷摘一大篮,往我嘴里塞。

    我无奈地叹了口气,放开她的手臂,再次警告她莫要再犯,便准备去医师那里干活了。

    “你要去哪?”她追过来说。

    “找医师去。你赶快回去帮忙干活。”我一边戳她的太阳穴,一边说。

    替医师察看病人的程序大致上是,我观察病人,告诉医师病人身上大气最浓厚的部分,医师再开药。

    一天下来,看过了几十个病人,我的眼睛也酸痛难堪。到了夜晚,与医师告辞,准备回家时,医师叫住了我。

    他说有些事要告诉我。

    “你出过村子吗?”他问道,“这个问题有点蠢,毕竟几乎没有人出过村子,出去的也几乎从不回来。我想告诉你的是,如果我说,人类的自然寿命通常在八十年左右,你会相信吗?”

    “那当然不信啦,能活四十年就已经算长寿了吧?”我疑惑地说,“这还是多亏了医师您的功劳,原本的话,能活到三十岁的人都算稀少。”

    医师长长叹了口气,面露愁容。

    “你说不定已经发现了,魔力既然对植物有侵蚀,为什么不会侵蚀人体呢?”

    “可是大气从来没有伤害过我。”

    “你是特别的,你们世世代代居住于此,长久下去一定会积累能抵抗大气的变异,你就是这些变异的末端结果。”

    医师说的这些话我不太听得懂,不过我想大概是指如果不是因为界门散发的大气的话,我们所有人本来都能多活好几十年才对。

    我向医师述说了我的理解,医师点了点头。

    “简单来讲就是这么回事,”医师死死盯着我的眼睛,眼里充满执念,“带上你在意的人,离开这里吧。这里是真正的恶土。”

    “既然这里是恶土,为什么大家不全部离开这里呢?”我问道。

    “村外是漫无边际的沙漠,没有足够的水和食物,怎么可能活着走出沙漠?唯一能提供足够水和食物的王国人根本不可能会给你们留下足够长途旅行用的水源,否则叫你们流窜到王国的话,格鲁利王国恐怕要大乱。也许你一个人,或者带上一两个人能活着走出沙漠。”

    可是我不打算走,既然大气不会影响到我,那我就应该留下来,和医师一起继续替村民看病,这样大家就都能长久地活下去了。

    医师摇摇头,说:“我之所以和你说这些话,是因为我撑不下去了。这里的大部分人都知道短命的根源,毕竟他们或多或少与王国人有所接触,可你还只是一个小鬼,没人会告诉你这件事。我想尽早告诉你,趁着你还年轻,还来得及挽留的时候,不要做出令自己懊悔的选择。”

    第二天,医师的小屋空了出来,医师带着他的行李离开了村庄。但是他的笔记和所有病例档案全部留了下来,他在桌子上留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今生所学皆在此”。我将他的纸条折起,心里充满了感激之情。

    我决定守在医师的小屋里,代替医师给大家看病。

    就这样过了很久,多亏了医师留下的笔记,没有一个人因为大气的侵蚀而死去,但好景不长,这世上有一种叫做“耐药性”的存在,药物对侵蚀效果的抑制是有限的,最终一定会有第一个人败下阵来,被大气侵蚀致死。我每一天心惊胆战地等待着那第一个人出现,每一天都因为那第一个人没有出现而松下一口气,再在第二天再次紧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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