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笛声远去-第2/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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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矿长鼻梁上架着墨镜,气度不凡地粉墨登场了。他身后带着一名保镖,一名司机,并且都佩有BP机。赵矿长首开今晚的点歌纪录,一锤定音:吃水不能忘了打井的人,先点一首《咱们的领袖毛泽东》。他接着又伸出矿工一般粗壮有力的手掌比划了一个八字,很有日本太君的派头:八路的有?8号包厢便在随后的点歌中势如破竹,独占鳌头。赵矿长变戏法似的从怀里不断地摸出一张张新崭崭的百元大钞来。韦笛边唱边和8号全体人员一一握手。握过手,又上场走着,然后在蓦然回首中灿烂一笑,并高唱:谢谢你给我的爱。林飞坐了很久,便自言自语:掌握物质生产资料的阶级,同时也掌握着精神的生产资料。柯奇问他发什么牢骚,他说不是他说的,那是谁?他说:马、克、思。

    韦笛的歌唱,让柯奇深深地被传说中的那位村里姑娘小芳感动着。韦笛歌唱的时候,脸上的泪水止不住像小河般流淌。这首知青歌曲的最后部分被韦笛发挥到极致,并一直深深地铭刻在柯奇的心里。她唱:

    谢谢你给我的爱

    今生今世难忘怀

    谢谢你给我的温柔

    伴我度过那个年代

    它的名字就是《小芳》。在柯奇老婆王明兰疑神疑鬼、阴云密布的面孔不断闪现中,他和韦笛在很超脱地相爱。

    柯奇以后凭着赵矿长的关系,搞了一个第二职业。钢材价格暴涨的时候,他狠赚了一笔。那段时间,柯奇带着林飞大有吃遍全城中高档馆子的趋向。一天,他和赵矿长谈完一笔生意,就找来林飞一块喝酒。他向赵矿长和林飞坦白了与韦笛随后发生的一切。她成了柯奇最大的心病。韦笛给柯奇打电话,一天甚至也要打几次。柯奇常在晚上骑着赵矿长的摩托去看韦笛。韦笛自从认识他之后,便不再去歌厅了。韦笛住在学校办公楼6层,也是最高一层,自己一个人住一间。韦笛不怎么备课,一星期也没几次她上的课。韦笛代的课是:育种。韦笛去歌厅唱歌不是为了挣钱,而是她的空余时间多,闷得难受。韦笛不去歌厅了,哪里也不想去,早早在床上躺下又睡不着,便在房里走走,等待他的到来。韦笛听到摩托响,便会把头探出窗外去看是不是他。他来的时候带一盘新的卡拉OK带子,会随她尽情地唱个没完。柯奇不仅让她知道了阳关大道和独木桥的好处,而且还感受到了那种无限风光在险峰的真正快乐。

    他们从馆子里出来又去了歌厅。这次不点歌手的歌了,不过瘾,还不如亲自上台演唱呢。柯奇和赵矿长喝多了酒,于是拉林飞上台没拉上去。他们两人手拉手演唱《路边的野花不要采》。柯奇唱:不要采。赵矿长醉眼朦胧地喊:不采白不采。后来,两人一起合唱:不、采、白、不、采!那时韦笛已不去歌厅了,因而柯奇就无所顾忌的样子。台下的林飞很愤怒,这无疑于对韦笛的侮辱。柯奇拒不接受他的批评,分辩说:与韦笛无关。赵矿长东倒西歪地一头栽到沙发座里,林飞就让他喝茶。后来赵矿长和林飞谈女人,林飞涨红了脸,说:赵矿长,你醉了!赵矿长说没醉,他清醒着呢。年轻人,俄(我),俄(我)醉不了,……后生价太亏,二十大几的人了还没见过女人的世面,太亏……,割,割二斤母猪肉试试……。林飞无地自容,他站起又坐下,坐下又站起,实在忍无可忍了。他觉得自己不比那个站着喝酒而惟一穿长衫的孔乙己强多少。……不听……听也没、没法,迟早都、都这样……,没、没钱可不、不……行,……听柯奇说,你和写……书的有、有关系,愿意的话,为咱矿上服务一回,不白服务,你、你出书,咱、咱出钱,有的是钱……。但林飞无意和赵矿长打成一片,他永远也脱不下那件遮羞的长衫。

    有一天,林飞接到韦笛打来的电话。她怎么会知道他的电话号码?韦笛说是柯奇给她留下了这里的地址,他说是一个可以信赖的朋友。有事?韦笛便说:麻烦你了,想请你出来一下,我在吕梁饭店那块儿的街心花园等你。林飞说:我5分钟就到。到了韦笛所在的街心花园,他问她:什么事?她显得很平静,没什么急事。他松了一口气。他们一起走,但掌握一定的分寸感。在附近一家餐馆里,林飞和韦笛边吃边谈。韦笛对柯奇究竟怎么样?现在他林飞心里还没底。他在开始就说一些无关痛痒、模棱两可的安慰话来调节沉闷的气氛,但她后来接二连三的追问,让他防不胜防。凡是涉及柯奇的任何细微末节,她都要来一番打破砂锅问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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