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我不由脱口而出，她根本没反应，这使我尴尬。我认识她，可她说没见过我。我仍旧说没有见过但一定认识。她冷冷瞟我一眼，没见过怎么就认识？老白给我开脱，一定认错人了！我固执己见带来了长时间的冷场，老白向她陪着小心说我就是这么个怪人，而且至今还没对象，但她坚冰一样的目光闪来闪去的是冬天没有半点秋的回旋余地。我只好听他们谈，但毕竟没有电影里恋爱一样的要死要活，她不时看看天，埋怨雨下个不停。在这种困乏里，我便说一两句逗乐提神的话，特别是当老白遇到狐狸一般的她穷追不舍时，便卡了壳眼睁睁地盼星星盼月亮等着我见义勇为。我没推辞，以至于后来发展到了演说一样的效果，甚至于她对我的目光里注入了些许柔和。我说生活，我说戏剧，我说人的命运和它们之间的联系以及悖反。我善于不安份地从这里飞跳到那里，在过去、现在和未来中不断兜圈。生命是个大的轮回吗？生命究竟是个什么东西？她一边语无伦次像小学生求救，一边脸上已是泪水打湿的一片。我们竟把老白撇到一边，所言所举已是忘乎所以，而且颇如遇知音般相见恨晚了。老G和她的关系那么明确，我们之间总闪现出如同裁判一样老G的影子……
她说我这人确实很怪，我觉得自己一点也不怪，甚至有时还因为某种原因表现得很猥琐。我干脆把老G是我朋友的事和盘托出，她只轻描淡写地一笑，说我很能诡辩。后来，我见雨一点也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便邀她伞下一同行走。我觉得有必要也有义务和责任安全护送朋友对象回家，问题是她毫不推辞。当我提出这一郑重请求之后，她只是张开两片轻巧如树叶一样的嘴唇来露出碎小洁白的牙齿很天真很可爱。就这样我们走在了一起，打着从老白那里借来的雨伞。那时我想吃不到葡萄的说法很有点狗屁不通，吃到了的葡萄也会酸这可说不定。问题是不要装出一副有经验的美食家样子轻易地大言不惭。
一路上不时地也交谈几句，但我由于不习惯两个人靠在一起走，因此磕磕碰碰走起来没有一点风度，估计她也一样有此同感，再加上雨天和泥泞就有些大为扫兴的拖泥带水，她穿的很少，两小腿筛糠似的臀部在裙子里蜷缩甚至迭迭撞撞中露出里面的三角裤衩。她向我这边挤，大有把我挤出雨伞的危险，而我半个身子受着现实世界风雨的鞭挞，另外半个偎着她的身子已突发奔涌似有千军万马。我为了对得起朋友，为了自己清白无瑕的好名声，那时我毅然拉开距离与她保持着敌我一样的泾渭分明，只是在上一段石板坡路时由于脚底打滑就很漂亮地摔了一个跟头，无论如何也爬不起来，幸亏她扔掉雨伞当机立断地前来救我。我们彼此间感到体温，但这样必须控制在一分钟之内。我回头拾起了破伞。破伞已起不了多大作用，而我俩在黑沉沉的雨雾里早已分不清男女甚至有点人不人鬼不鬼了！到了她家住的三单元楼下面，她执意要给我换一把新伞，我说这不好，她说家里只有妈妈，我说你爸爸去什么地方了，她突然就变了脸骂了一句很难听的“******——！”她很小就没爸爸了，她怕人说爸爸，她讨厌爸爸！她骂完“******”就一闪身进楼门里去了。在这黑冷的雨夜里，很快传来一声磕击门的响声。那时，在漆黑的楼门外只剩下我一个人，不由一个寒噤，全身透过一阵冰凉。
对于那晚所发生的一切我不再详尽地展开，但我总觉得老G对象还有什么话要跟我说而又终于没有说。或许她已把前半句话暗示给我也不是不可能的。这使我的心情沉重起来。次日，看门老王指桑骂槐，我一时暴躁就嚣叫了一声。后来不知做了些什么出格的举动，但很明确地受到上边的处分，我师傅简直不相信他那平时不苟言笑的老实徒弟竟会出手打人。
这天一下班迎面碰上老G，早听人说他要和我打架，而且已找我几次了。不是冤家不碰头！他照我前胸捣鼓似的“嘭”来了一下，接着揪衣领，一下子就把我推倒在路旁排水沟里。他又撵下来，我一闪，他终于扑了一次空。他速捷地爬起，从腰里拔出了刮刀。我的血陡然从头上涌了上来，为了避免事态扩大，紧紧去夺那刀，血从我指缝里渗出，地下有他刚扔的还未熄灭的烟头，我捡起来毫不犹豫地从他一个鼻孔里塞进去。他叫了一声，刀便松开了。他那从喉咙以至于胸腔里发出如同老熊一样在死亡陷阱中徒劳挣扎的嗥叫听来很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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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我这人确实很怪，我觉得自己一点也不怪，甚至有时还因为某种原因表现得很猥琐。我干脆把老G是我朋友的事和盘托出，她只轻描淡写地一笑，说我很能诡辩。后来，我见雨一点也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便邀她伞下一同行走。我觉得有必要也有义务和责任安全护送朋友对象回家，问题是她毫不推辞。当我提出这一郑重请求之后，她只是张开两片轻巧如树叶一样的嘴唇来露出碎小洁白的牙齿很天真很可爱。就这样我们走在了一起，打着从老白那里借来的雨伞。那时我想吃不到葡萄的说法很有点狗屁不通，吃到了的葡萄也会酸这可说不定。问题是不要装出一副有经验的美食家样子轻易地大言不惭。
一路上不时地也交谈几句，但我由于不习惯两个人靠在一起走，因此磕磕碰碰走起来没有一点风度，估计她也一样有此同感，再加上雨天和泥泞就有些大为扫兴的拖泥带水，她穿的很少，两小腿筛糠似的臀部在裙子里蜷缩甚至迭迭撞撞中露出里面的三角裤衩。她向我这边挤，大有把我挤出雨伞的危险，而我半个身子受着现实世界风雨的鞭挞，另外半个偎着她的身子已突发奔涌似有千军万马。我为了对得起朋友，为了自己清白无瑕的好名声，那时我毅然拉开距离与她保持着敌我一样的泾渭分明，只是在上一段石板坡路时由于脚底打滑就很漂亮地摔了一个跟头，无论如何也爬不起来，幸亏她扔掉雨伞当机立断地前来救我。我们彼此间感到体温，但这样必须控制在一分钟之内。我回头拾起了破伞。破伞已起不了多大作用，而我俩在黑沉沉的雨雾里早已分不清男女甚至有点人不人鬼不鬼了！到了她家住的三单元楼下面，她执意要给我换一把新伞，我说这不好，她说家里只有妈妈，我说你爸爸去什么地方了，她突然就变了脸骂了一句很难听的“******——！”她很小就没爸爸了，她怕人说爸爸，她讨厌爸爸！她骂完“******”就一闪身进楼门里去了。在这黑冷的雨夜里，很快传来一声磕击门的响声。那时，在漆黑的楼门外只剩下我一个人，不由一个寒噤，全身透过一阵冰凉。
对于那晚所发生的一切我不再详尽地展开，但我总觉得老G对象还有什么话要跟我说而又终于没有说。或许她已把前半句话暗示给我也不是不可能的。这使我的心情沉重起来。次日，看门老王指桑骂槐，我一时暴躁就嚣叫了一声。后来不知做了些什么出格的举动，但很明确地受到上边的处分，我师傅简直不相信他那平时不苟言笑的老实徒弟竟会出手打人。
这天一下班迎面碰上老G，早听人说他要和我打架，而且已找我几次了。不是冤家不碰头！他照我前胸捣鼓似的“嘭”来了一下，接着揪衣领，一下子就把我推倒在路旁排水沟里。他又撵下来，我一闪，他终于扑了一次空。他速捷地爬起，从腰里拔出了刮刀。我的血陡然从头上涌了上来，为了避免事态扩大，紧紧去夺那刀，血从我指缝里渗出，地下有他刚扔的还未熄灭的烟头，我捡起来毫不犹豫地从他一个鼻孔里塞进去。他叫了一声，刀便松开了。他那从喉咙以至于胸腔里发出如同老熊一样在死亡陷阱中徒劳挣扎的嗥叫听来很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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