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海市蜃楼-第5/7页

加入书签
    我喜欢看书,累了,打开录音机听音乐。我并不很懂得音乐这种外在的表现形式,甚至交响乐、歌剧什么的使我感到沉闷。有时我连乐谱也读不准,但我的的确确爱上了里面所蕴含的使心灵能够产生共鸣的东西。我在那种永远燃烧激荡着千秋万代的爱情中不能自拔。在那里,我可以进行睢一属于自己的思考。有许多晚上,她会和我一起,总是喜欢一首并不难懂因而已不太时髦的《杜丘之歌》。问题是在那种无言的“啦”里有一种情调,问题是全身心因蒙受不白之冤遭警方前堵后截的追捕还有一位像“真由美”那样肝胆相照的女友,问题是杜丘和“真由美”骑一匹马穿越过封锁的现代街市义无反顾。于是,我想给她讲黄河,我知道的不多,所以有些故弄玄虚。那个大男孩,没考上大学,在一个冬夜他去了黄河。也许,只有在那时,黄河才只属于他一个人。他听到了五千年悠久、回旋和神奇的音响。她永远古老而年轻。他叫着黄河妈妈,她在为您的儿子指点迷津呢!他喜欢在黑夜和风雨之中提着生命之灯冒险的傻子和流浪汉。他从碛口沿着黄河岸走到军渡(宋家川)时天已微明。他记起爷爷在吕梁山的沟峁上钻过“山圈窑窑”。那时奶奶还年轻,迈着那双玲珑、敏捷的小脚,胳膊弯里提个篮子装成剜苦菜的样子,实际上给游击队送鸡毛信。当我在漫漫的黄河滩地上总意识到背后有我爷爷的幽灵随着我,我折了一根粗树枝杆在手,想起奶奶给我唱“爹亲娘亲不如毛主席亲,山高海深比不上共产党的恩情……”她没受过什么教育,没读过马列毛主席的书,但对党却怀着朴素的阶级感情。而我没见过爷爷,早在我出生前就病死了。我给小A讲了一个爷爷领着几个老农民打日本人的故事。哄骗到豆腐房的日本伙头军劈头盖脑还没打死,谁也没提防这家伙嚣叫些什么,但却跑了。爷爷懂点日本话,那家伙直到快死了还喊着他的亲娘。小A听的每每出神,而我会像突然停电一样戛然而止。我点燃一支烟,她迫不及待地看着我,我却早已失去了兴趣。于是东拉西扯,她也就随着我的指引随兴所至了。

    从跳舞之后,老K也对我好起来,一次又一次地邀我到他屋里睡。我说不用了,他说怕什么,我说安排住处了。老K干脆亲自替我搬,小A说不用过去(一个好静一个好动),有可能合不来。于是,我就在刘师傅那屋里住下再没动。

    “四眼!”掏饭票时有几张不慎掉落在地下,老K叫我——出口不逊让人恼火却又不无善意(这小子帮我拣起了饭票)。

    这小子不是才吃过?

    “肚子里住了狼,三个(馍)还不够!”这我能理解,颇似我的经验。不到一年的体力锻炼使我也狼吞虎咽起来。奶奶说爷爷十八、九(岁)年纪一大早去30里的窑上挣钱给人担过炭。回来喝凉水,吃三大粗瓷碗高梁于米饭。现在我也学会喝酒,而且还会划拳了。

    老K让我给他代买,我气不打一处来:“用着了抱在怀,用不着掀在崖……”这小子软了,而付长运在乱嚷嚷。老K向付长运做了个鬼脸,说是响应毛主席他老人家上山下乡的“插队”号召。老K买出馍来,拍拍付长运的肩嘻嘻笑。他一边吹口哨一边走着,他吹得内容是一个小女孩渴望认识自己而又回避的胆怯心理。妈妈到了林里,只有小女孩一个人在家,她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我一想起妈妈这个称谓就涌起一种不可名状的东西。对于妈妈,我只有记忆中那个冬天黄河妈妈的印象。一种长期集聚心底的孤单和不安,只有将自己隐藏到心中最深处……

    ……不知什么时候我在自己的黑屋里因疲倦而迷糊入睡了,直到门的响动使我倏然清醒过来。接着进来一个人,一时看不清,只见一张秀气的脸向我笑,不过凭着一种气息抑或是感应的东西认出是小A。我急忙一骨碌爬起,戴好眼镜。灯下小A一身工装素净大方,对周围一些说她风流之类我总觉得是无稽之谈。她的交往随和一些,挺纯洁可爱的。老K在我来之前就追求过她呢!有几次我试图亲(吻)她一下,但我有一个最大的不便。我一摘眼镜,她就对我有了提防。尽管这样,她仍对我好。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想那样做,我应该是不能那样做才对呀!我是怎么了?那个地方出毛病了?我想知道但不知道,连自己也糊涂了。……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本站网站:www.123shuk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