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环路上的感觉非常好,它激活了我的想象,甚或改变了我那种悒郁的心情。立交桥上一览城市蒸蒸日上、欣欣向荣的美丽景色。新的和旧的各种各样的建筑,不断地从眼前掠过,一切都是热烈和跳动的。我不知道最终的目的地,只陶醉在现在向前行进的过程之中。我刚刚去采访了一个有钱的老板,心里有些飘忽不定。我的视野似乎开阔了,心胸也随之宽广了。我想能这样不停地行进下去,麻木的心会彻底改变为新奇、激烈、火热、跳动、飞跃和狂奔。我为我在北京的一些梦想涕泪交流。那些曾经的故事历历在目,我在城市中的无奈和奔波,都在脚下消隐了。车在飞驰,命运的艰辛一直伴随着我。我没有女朋友,但它比我未来的妻子还要对我忠诚。我和小眉的关系几近于破裂的边缘。那一切,我不知道该和她说什么。她的无情和势利愈演愈烈。在这个物质主义盛行并泛滥的城市里,她当仁不让,而且后来者居上,以至于是不依不饶,步步紧逼,可谓登峰造极。小眉的离去,让我对爱情心存偏见。这种偏见源于一句“女人与小人难养也”的古训。也许说这话的孔子在几千年以前就吃尽了女人和小人的苦头,否则他不会说得这么肯定,这么咬牙切齿。
小眉在语言学院进修大本,考托福,想出国。她原来有一点花腔女高音的基础,后来就认识了一个家住石景山的三流作曲家。她先和一个自称为作家的德国老外好,后来和这50多岁开歌厅挣了大钱的秃头作曲家更为志同道合。很长一段时间,她在德国老外和秃头作曲家之间周旋。不久,又有一个叫斧头的青春派诗人爱她爱得死去活来,并大声朗读他的诗《居住在我QQ里的少女》。秃头作曲家妒火中烧,现场把一首为电视台一个节目写的歌曲进行了声情并茂的演唱。秃头作曲家开歌厅从来不以高高在上的老板自居,他说所有歌手都是他的兄弟姐妹,特别是对他们的要求从来不说一个“不”字。“你们要天上的月亮、星星我都能花钱让人给你们摘!说吧,你们究竟想要什么?”他还说小姐可以一个月吃两次麦当劳或肯德基,他给报。一旁倍受冷落和欺凌的男歌手听得怒火填膺。秃头作曲家喜欢领一帮“娘子军”,他永远是女孩子们的良师益友。
小眉刚来北京时,是个十分不错的女孩,保持了她家乡固有的那种纯朴的民风。一次,我和她谈起尤内斯库的《秃头歌女》什么的。秃头作曲家很有派头地坐在一边。后来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无论我怎么解释,他都认为我说的“秃头”和他有关。他甚至认为我话里有话,把矛头还直接对准了他,使他为自己的秃头难堪。一年前,我对草儿说,我的前任女友小眉就这样毁在德国老外、秃头作曲家和斧头诗人手里,小眉就这样下落不明了。
我失恋后,去找老B诉苦。老B是一个专门制造谣言和揭人隐私的小报记者。市面上正在“火”的一本《××隐私》,便是他一手炮制出笼的。他说他认识几个类似小眉这样的女孩,现在都已发家致富了,有车有房有存款了。小报记者的口头禅便是“找卖点”。他对我说:你辛辛苦苦干一年,看稿看得头晕目眩,真不如歌厅小姐松一松裤带来钱容易,去做变性手术吧!中国男人活该是太监的命,足球便是明证。然后他又说:当编辑不如当小姐,当小姐不如当一只在老板床上扑腾的“鸡”。我不信这小子的鬼话。我开始学一点电脑什么的,譬如五笔字型的打法之类。我那时在大学里没学过这类东西。我相信傅总慷慨激昂的演说,他说要让编辑不坐班,一人一台笔记本型电脑,以后让大家享受到中国编辑最好的待遇。还是那句老话,面包会有的,一切都会有的。大家听了以后热血沸腾,干劲冲天。傅总指到哪,我们就干到哪!大家没日没夜地看稿、编书,废寝忘食地加班加点。
现在,我和草儿仍在路上走。去天坛先得换车。401路汽车到东直门,然后换地铁。等不上401路车,咱们坐小公共吧!我们后来还是用了月票,在车上一直站着。我在她身边多少有点不自在。手臂吊在半空真不好受,做引体向上倒是绰绰有余。我把空出的座位让给了她。她说,在车上容易犯困,她去外婆家常常就睡两三个小时。德胜门换919路。我问不怕坐过站吗?她说外婆家离919路终点站不远。她有时从学校走,有时直接从学院南路的她家走,她从小生长在外婆家。她说外婆家门前现在一定是草长莺飞的样子。那里还有全长7公里的龙庆峡。这一切让我有些羡慕。于是,我就吹嘘在秦市时曾经看到的海天一色。……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本站网站:www.123shuk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