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哑然失笑。牛虻走了。一首歌名：天堂里有没有车来车往。我想起在快活林餐馆里的那些日日夜夜。即将去美国的小美。……其间包含了我的青春和青春期延续下来的残梦。那些在现实与我无缘的女人，一个个在我的梦中粉墨登场。我承认我和她们发生过一两次激烈的鏖战。鏖战直接起源于史前原始的男人女人长期以来共同的生活和劳动。那时他们在树上或山洞里栖居。他们没有共同的床。那种因爱引起的鏖战在后来包含了许多性的成分。那种床上的滚动都是在史前文明中的人类已开始对自身的觉醒、发现、模仿和创造。由此，他们才得以绵延到今天。
小美就要走了。我唱了一句：我和你吻别。我痛彻心扉地向她坦白我个人在爱情生活中的一些秘史。反正，美国不在乎这些。其实中国和美国一样。其区别仅在于，中国人可能也不在乎这些，只是不愿讲出来而已。这也许就是活得真实和不真实的区别所在。也许生活方式和思维方式的不同，导致中国人活得很累。
我记得我的第一个是云。在这之前，也有别的。但只有她使我潜藏的男人本能和某种意识突然觉醒。我的感觉是她向我打开了一扇属于女人世界的门。云并不是一个特别优秀的女人。当年她是一个很一般化的大一中文系学生。虽才貌平平，但对我一往情深。从认识到约会以至于更高的巅峰状态，似乎只是一瞬间发生的事情。巅峰状态之后便是江河日下的一落千丈。但她让我一知半解地开始认识女人。后来云在某乡镇当一名教师，并嫁给了一个大她许多岁的乡里干部。
接着应该是凯。凯是一个美丽而又纯粹意义上的女人。凯的前夫和她早已离婚。凯还有一个6岁的女儿佳佳。凯常常约我去她家。一次，佳佳堵住门不让我进去，让凯打了她一个耳光。佳佳竟然没有哭，但对我种下了仇恨种子。我对凯虽充满性饥渴，却一直仅限于谨小慎微的叶公好龙。我在很多时候只能保持一种望梅止渴的固定姿态。如果说，我在云那里能够从容不迫的话，那么我在凯这里很快就忘乎所以。那时，佳佳被送入幼儿园。凯说我拥着她时很像佳佳得了一件新的玩具。凯在床上躺着，展开的两腿很像一只大鸟的翼翅，带着我在无边无际的天空漫游。每到这时，凯就向我提起她那可爱而又可怜的佳佳。我拥着凯爱不释手的冲动便戛然而止，就像一只飞到空中的风筝突然断线而一头栽向地面。我对凯的爱始终忽略了6岁佳佳在背后对这一切的敌意。
小美听了我以上所述的一切，不仅没有不高兴，她还执意要去我打工的那家餐馆看看。小美的出现使整个快活林餐馆蓬荜生辉。餐馆老板撇下大白菜，亲自给小美斟了一杯茶水。大白菜的心里虽然如同打翻了一瓶老陈醋，但也不敢发作，还得恭维她像一位电视上刚露过面的歌星。对、对、对！我顺水推舟说小美就是《祝你平安》的那个姐们。没错！那天，小美自己掏钱点了不少菜。老板还奉送一个干炸带鱼。小美在快活林餐馆受到老板最隆重的接待。餐馆窗外是车流和人流，我分辨着人流中那些不断变化的面孔里有没有一两个熟悉的。但我徒劳无益。我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个千变万化的城市。我不知道自己深爱的东西是救了我还是毁了我。小美，我是不是有点不知天高地厚了？
小美点了一个菜。刘师忘了做法，老板有些傻眼。小美想最后痛痛快快地吃一个中国菜。刘师凭记忆照猫画虎炒了一个，还算八九不离十吧。这就是：锅爆豆腐。其中有豆腐块夹肉馅，还有油煎鸡蛋。也就是一个大众菜的杂交吧。但刘师忘了搁面粉。面粉起什么作用来着？
小美走后，我也很快就走了。我和老板终究没能成为朋友。我和他握手时显得很僵硬。我的去路和来路一样，都是路，但那在前的已在后，在后的已在前了。人与人也一样，最远的说不定最近，而最近的很可能最远。我的老板有几次喝酒装醉，一脚就把伙计们住的屋门踢开。踢屋门和半夜鸡叫的故事一样，在某种意义上督促甚或大有可能推动了生产力。例如，踢门之后我才得以在以后餐馆的日子里带病坚持上工。老板和我分手时让我以后有事去找他，我想我是不大可能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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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美就要走了。我唱了一句：我和你吻别。我痛彻心扉地向她坦白我个人在爱情生活中的一些秘史。反正，美国不在乎这些。其实中国和美国一样。其区别仅在于，中国人可能也不在乎这些，只是不愿讲出来而已。这也许就是活得真实和不真实的区别所在。也许生活方式和思维方式的不同，导致中国人活得很累。
我记得我的第一个是云。在这之前，也有别的。但只有她使我潜藏的男人本能和某种意识突然觉醒。我的感觉是她向我打开了一扇属于女人世界的门。云并不是一个特别优秀的女人。当年她是一个很一般化的大一中文系学生。虽才貌平平，但对我一往情深。从认识到约会以至于更高的巅峰状态，似乎只是一瞬间发生的事情。巅峰状态之后便是江河日下的一落千丈。但她让我一知半解地开始认识女人。后来云在某乡镇当一名教师，并嫁给了一个大她许多岁的乡里干部。
接着应该是凯。凯是一个美丽而又纯粹意义上的女人。凯的前夫和她早已离婚。凯还有一个6岁的女儿佳佳。凯常常约我去她家。一次，佳佳堵住门不让我进去，让凯打了她一个耳光。佳佳竟然没有哭，但对我种下了仇恨种子。我对凯虽充满性饥渴，却一直仅限于谨小慎微的叶公好龙。我在很多时候只能保持一种望梅止渴的固定姿态。如果说，我在云那里能够从容不迫的话，那么我在凯这里很快就忘乎所以。那时，佳佳被送入幼儿园。凯说我拥着她时很像佳佳得了一件新的玩具。凯在床上躺着，展开的两腿很像一只大鸟的翼翅，带着我在无边无际的天空漫游。每到这时，凯就向我提起她那可爱而又可怜的佳佳。我拥着凯爱不释手的冲动便戛然而止，就像一只飞到空中的风筝突然断线而一头栽向地面。我对凯的爱始终忽略了6岁佳佳在背后对这一切的敌意。
小美听了我以上所述的一切，不仅没有不高兴，她还执意要去我打工的那家餐馆看看。小美的出现使整个快活林餐馆蓬荜生辉。餐馆老板撇下大白菜，亲自给小美斟了一杯茶水。大白菜的心里虽然如同打翻了一瓶老陈醋，但也不敢发作，还得恭维她像一位电视上刚露过面的歌星。对、对、对！我顺水推舟说小美就是《祝你平安》的那个姐们。没错！那天，小美自己掏钱点了不少菜。老板还奉送一个干炸带鱼。小美在快活林餐馆受到老板最隆重的接待。餐馆窗外是车流和人流，我分辨着人流中那些不断变化的面孔里有没有一两个熟悉的。但我徒劳无益。我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个千变万化的城市。我不知道自己深爱的东西是救了我还是毁了我。小美，我是不是有点不知天高地厚了？
小美点了一个菜。刘师忘了做法，老板有些傻眼。小美想最后痛痛快快地吃一个中国菜。刘师凭记忆照猫画虎炒了一个，还算八九不离十吧。这就是：锅爆豆腐。其中有豆腐块夹肉馅，还有油煎鸡蛋。也就是一个大众菜的杂交吧。但刘师忘了搁面粉。面粉起什么作用来着？
小美走后，我也很快就走了。我和老板终究没能成为朋友。我和他握手时显得很僵硬。我的去路和来路一样，都是路，但那在前的已在后，在后的已在前了。人与人也一样，最远的说不定最近，而最近的很可能最远。我的老板有几次喝酒装醉，一脚就把伙计们住的屋门踢开。踢屋门和半夜鸡叫的故事一样，在某种意义上督促甚或大有可能推动了生产力。例如，踢门之后我才得以在以后餐馆的日子里带病坚持上工。老板和我分手时让我以后有事去找他，我想我是不大可能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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