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声、哀声、叹息,声声交汇,这里如一所殡仪馆,悲沉沉哀伤伤的没有生气。
记者们在后面悄悄举起相机、摄影机拍下了这让人落泪的一幕。
人们的脸色一致的痛苦。窗外,风声呼呼。枯树上的残枝迎风晃动。
苗添望的眼睛湿润了,目光越来越暗。如果他的大脑还能运转的话,就会觉得愧对陈宝珍。夫妻近十年,他从未让她过上一天的好日子。连他最风光最富有的那段时间,她也被冷落在暗无天日里。当年,她为了他,断然放弃父母为他打造的幸福的归宿,跟苗添望过打渔耕种的穷日子;为了他,她忍受一切煎熬和丈夫在外拈花惹草给她带来的羞耻;为了他,她千里迢迢上北京跪街乞讨寻救星;为了他,她独自带着两个可怜的孩子孤枕难眠……能娶到这样一个好妻子,是苗添望七世修来的福气。
郁国良把他的手拿起来放在陈宝珍的手掌上,他的手指好像在无力地收拢。郁国良刚一松开手,他的手就像架上断了蔓的藤,悄无声息地滑了下来。
他的胸口猛地一颤,跟着,嘴巴里喷出一蓬鲜红的热血,染红了胸脯、床被。他痛苦地猛呕几口血,头一歪,一颗泪珠由左眼角流了下来。窗外,树上的那根残枝“叭”地落地……
公祭这天,吊唁的人络绎不绝。陈宝珍、谭静以其妻的身份接待来宾。两人表现得热情有礼,一点也不把悲伤挂在脸上。公祭快结束的时候,两人开始为骨灰吵起来。谭静说苗添望是他的合法丈夫,骨灰应该给她。陈宝珍认为,作为苗添望的前妻,又和苗添望没有解除夫妻名义。因此,比谭静更加有资格拿骨灰回乡安葬。双方意见不和,开始由争吵到大打出手。这一打起来可不得了,椅子、花圈、挽联、灵桌、就连供在上面的骨灰盒也未能幸免余难,盒子摔破了,骨灰撒了一地。灵堂变成了战场,谭静还不肯善罢干休。最后还是郁国良以苗添望友人的身份,出面将骨灰交给了陈宝珍,制止了以下的打斗。
苗添望去世不久,沉睡近三年的谭泽江在医院不治身亡。
苗添望死前留下了四封遗书(信),其中一封是给红十字会的。短短数字,道出了他患病无助的内心世界:
苗添望曾害过不少人,如果不是身患绝症,绝对不会发现这样狠毒与残忍。面对病魔,我感到无比的悲痛和恐惧。红十字会是医疗机构,有责任去给其他的患者献爱心、伸援手。为了让世界充满阳光,我决定以个人名义捐出人民币二十万元给红十字会。另外,捐十万美元给世界疾病控制中心,进行艾滋病防治工作。我希望世界和平,人民安康。更希望大家能够正确对待艾滋病人和性倾向特别的人,因为他们也是人!
这封遗书登在了当天的《时速报》上,题头用的是十四个醒目的大字:《飞跃大亨掷千金,爱照绝症研究路》。苗添望死前捐献百万巨资献爱心……
苗添望的第二封遗书是给伟的。内容如下:
伟,我对你一片真心,你却这样对我?你已拥有一切财富,为什么这么贪婪?如果是为了金钱、名利、地位,我都可以给你,你根本就没必要这样做。
我最终的心愿是希望你能够将从我手里拿去的东西还给谭静。不管你管不答应,这都是我最后一次写字给你了。
伟看完这封遗书,被苗添望的百字遗书感化了。当即,把从苗添望手上骗去的金钱、合约一并还给了谭静。还对谭静说:“以后,我再也不会用这些东西威胁你了。我是爱你的,只要你肯原谅我,我会用实际行动来争取你对我的信任。”为了表示诚意,他邀请谭静陪同他去医院做了个健康检测,又把检测报告交给谭静亲自过目。
苗添望的第三封遗书写给谭静的:
静,在我临死前,我决定将我那笔用公司资金炒股赚来的钱交给你。这笔钱足够解决公司目前所面临的一切困难。当是还了我欠你们兄妹二人所有的情。对你,我有两个要求:一,解除夫妻名义;二,将这笔钱的尾数付给陈宝珍。希望你能照我的意思做,不要为难她们孤儿寡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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