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扯什么？”
石榴上前，一把扯起燕楼细瘦的胳膊，拖出船舱。
张躬亲见此，忙上前阻拦，“石榴姑娘，不可。”
“滚。”
石榴咬牙低喝一声，眼神要吃人般地瞪向张躬亲，“你若怜惜，尽管去她花船上鬼混，脏了小姐的地方，我打断你的腿。”
触及底线，乔阳的脚步停下，她转身走回来，还是那样平稳的步伐。
她伸手示意家丁将船上的帘子放下。
一时间，船屋被遮的密不透风。
她走到石榴跟前，伸手拍拍她的肩膀，“放开她。”
“夫人是想知道了吗？”燕楼笑容洋溢开来，她真是下了本了，豪赌上自己的前途，只为恶心昔日救主吗？
乔阳摇摇头，看向船舱众人，“你们都想看戏吗？”
众人忙不迭往外走。
燕楼却笑了，“有好戏为什么不看？是怕了吗？乔阳，你原来可不会这么没种。”
石榴深吸一口气，转身扬起手，被乔阳拽住，“都坐稳，我倒要看看竹意开的什么车，经得起这么撞。”
在场没人能听懂这句话，却不妨碍他们理解眼下的局势。
“你说吧，一次性都说完。”
“想听，那你得求我。”
“是吗？你想要的就是我低头服软吗？”乔阳笑开，气定神闲地坐下来，随手揣了把瓜子嗑起来，“你的要求还真不多。”
“你别装了，当初你挤兑我的时候，可曾想过有朝一日要求我呢？”
乔阳依旧摇头，小嘴叭叭的，像是瓜子皮粉碎机，速度极快。
眼瞅着手里的瓜子空了。她拍了拍手上沾粘的尘土，“得，你不说算了。”
“诸位，别傻站着了，没戏看了，送客吧。”
乔阳的做法，令燕楼始料未及，她有些慌乱地上前一步，“我知道，平宁王现在在淮阳。”
“嗯，送客吧。”
燕楼直到死都没想明白，乔阳到底想不想知道平宁王的生讯。
一个小插曲并没有给庆丰年带来什么大波动，只有乔阳的船屋里人人各怀心事。
本来热闹的聚会在乔谨言哭闹声中草草结束。
岸上摆摊的小商户络绎不绝。
回家的路几乎被占道经营的小摊贩堵死，没办法乘车。
只得步行慢慢回去。
家丁丫鬟们本就不想与乔阳待在一起，三五成群地钻进人潮之中。
樱桃安排好乔谨言，钻出车厢，已不见乔阳的踪影，就连瘸了的树根此时也没了影。
人潮中，乔阳面无表情地穿过一个又一个摊位，身后几步远，是这些日子以来难得听到的脚步声。
走了没多远，她扭过头去，树根在他两步之外，被来往的人群拥挤着。
“不用跟着我，回去坐马车。”
他身上穿着那件看起来陈旧但厚实的棉袍，站定在距离她两步之外。他摇摇头，咧开嘴。
乔阳有些无奈，扯了扯嘴角转身往家的方向慢慢走。
听到郁钦的消息，她的心里乱作一团。
从一开始的激动到混乱，不过眨眼的功夫。
纠葛并不是一件好事，起码对于乔阳来说不是好事。
她的人生自从穿书之后就一塌糊涂了。她有无数次祈求能活得长久一点，轻松一点，能安然把剧情走完，就可以回归原本的生活。
但如今，她所要完成的既定情节似乎发生了改变。或者是女主的重生改变的剧情走向，又或者是作者开始大修了。
这两者对于她来说都不是好事。不管女主改变剧情还是作者大修，她作为炮灰女配的剧情会随之而变化。
突然不合时宜出现在船屋的燕楼，说出那些莫名其妙的话。
是引导她去奔赴下一个剧情么？
此时，好像所有喧闹都消失了，她的世界里只剩下孤零零的自己为了剧情而拼命搬砖。
她的身后，是比她更卑微的配角，他们作为背景板，甚至连名字都充满敷衍。
乔阳漫无目的地在街头闲逛，每一个路口都成了一个难以做出决定的抉择。
“左边，就去找他，右边，就不去了。”
她低低默念，想着哪个旁观者可以给她一个助力，推她一把。
就好像前途迷茫会求神问卜的信徒。
她站在原地，蓦地被人扯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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