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么,总是愿意相信自己想相信的东西,至于真相,原本就没那么重要。
而路逢君,不过是寒门中崭露头角的年轻人,没有根基,没有后援,他是孤苦无依的一个人,自然,他就是最好的利刃。
不等到东窗事发,便可以悄无声息的将他收拾干净。
这样千载难逢的机会,谁都会抓住的。
乔阳往浴桶里添了一瓢热水,舒适的温度氤氲出层层雾气。
拍开握住她的手,丝瓜瓤狠狠地在郁钦的后背上发泄。
“嘶......”
“别叫,我这点力气,弄不疼你。”
乔阳白着脸扔下丝瓜瓤,浴桶里瞬间溅起水花。
“曦云。”
男人柔柔唤着,哄着,“早知道娘子如此多谋,为夫定不会莽撞。害娘子担心了几日。”
“不走心。”
乔阳素来是好哄的,一句话便哄的服帖,抿唇看了郁钦许久,方才轻轻笑了。
被关的前几日,她当真觉得自己会作为替死鬼,被推出去的。
小说里,原主那么轻易就被郁钦舍弃,没有兄长支持,她被休回家中,只嫂子照拂一二。
如今,她站在这里,心却已经寒了几分,不似之前那般热忱。
她不过是走个过场的陌路人,她入了戏,在无心之人面前又怎么全身而退呢?
这样的雨,在京都亦下了一场,只是京中达官显贵就没有这般沉着了。
前些日子,太后将御花园中的牡丹摆弄开了花,足足提前了一个月的花期。
桃花,牡丹同期开放的盛景前所未见,太后摆了宴,邀京中命妇贵女进宫赏花。
本是一件其乐融融的美事,却因三皇子失足落水溺毙,皇帝痛失爱子,在纯妃的百般哭求下,太后将当日进宫的女眷囚在宫中,此案交给大理寺严查,时限三日。
正阳宫门口,百官因皇帝罢朝面面相觑。
不多时,百官散去,正阳门外只余滴滴答答落不尽的小雨。
高淳撑着伞从寝宫偏殿出来,走入连通各宫的甬道。
此时,甬道外檐雨飘零,墙根下安静地立着一瘦削的老者。
他快步走上前,行礼,“太傅有事?”
“高翁,今日陛下为何……”
“陛下痛失爱子,心痛难当。”
刘太傅往高淳身边靠了靠,“你我明人不说暗话,是扩建之事?”
高淳煞有介事地点头,“门下省已驳了几次,户部拨不出款项,也陈过情。或是触了陛下的逆鳞。”
“陛下扣下百官家眷决议成事,就是说,御史台那边闹也没用了。”刘言清伸手捋着花白的胡须,默了片刻,抬眸看向高淳,“高翁怎么看。”
高淳笑了笑,“杂家是个奴婢,全凭主子想什么。”
一阵风吹的雨线倾斜,打湿锦靴,刘言清会意,高淳不再多言,目送他消失在雨幕之中。
刘言清走到政事堂外,朝靴已湿了大半。
庑房内争执不断,颇有急促。
他理靴站定,抬头看向天幕,此时天色阴暗,雨虽不大,气势却足。
他撩帘进门,六部侍郎皆聚于此。
兵部侍郎李适从以手敲着案几,“其他的我不管,蛮夷犯境,平是不平?”
“平,当然要平。”户部侍郎按住他的火气,“当下令爱之命,管不管?”
李适从瞬间熄了火。
关节就在这里,总不能压下所有的事,只供皇家牛马吧。
“诸位别争了,眼下的事眼下办。”刘言清提声,将目光吸引过来。
“刘太傅。”众人起身行礼,李适从拱手之后,便撩袍走出庑房。
李适从走出庑房,天边滚滚黑云压城。
约莫,这雨一时半会儿不会停了。
刘言清扭头看了一眼李适从离开的背影,默了半晌,方道,“江尚书怎么没来?”
“江尚书自然不着急,那日春宴,江家姑娘就没去。”
户部侍郎叹了口气,“当日内子稀奇,非要看热闹,如今,同僚皆如蚁在热锅,哎......”
“要我说,陛下要扩建西郊园子,那便建好了。犯不着拿亲眷的命冒这险。”
“今年又曾赋税,为扩建个园子,大费周章,绑了半朝官眷,匈奴要不要驱赶了,蛮夷要不要平了?”
“那就任由亲眷被按在宫里担惊受怕吗?”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争论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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