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某个迷离的噩梦中，那位红发的女巫穿着翠绿的紧身上衣及同色的裙子，她站在金色的立柱边，在那个神圣的水仙徽章之下，她的眼神一如既往凌厉并且难以取悦。或许因为艾萨克对这位女巫最深刻的印象也即他们的初见，便是红发女巫面对环绕的政敌攻讦时毫无惧色、只以冷笑和唾沫回敬的场景，他总将她与权力绑定在一起，所以她在艾萨克梦里出现时所在的地方也与之相关。
她木然地站在包裹着铜衣的大理石立柱前方，艾萨克认得这个地方，这里是贝卢哈旺的第一议会大厦，每个周一与周四，这里便会坐满那些热衷于权力的男男女女。但是在艾萨克的梦里，大厦此时空无一人，西福娜并没有戴上那个限制魔力的项圈，并且她还穿着被女巫们偏爱的颜色艳丽的复古裙装，除了她的眼神以及她所处的背景之外，她看上去竟然并不那么像一个政客，而更像是一个女巫。
艾萨克记得在那个梦里，他毫不犹豫地上前，他的脸上可能还带着某种不那么正经的笑容，他站到女巫的身边，用手抵住她背后的那根立柱，让自己的影子覆盖在她的身上，然后他说道，“这位女士，我可以冒昧问问你的名字吗？”
在这个梦里，他似乎并不认识西福娜，高挑的女巫几乎只比他矮了小半个头。面对艾萨克并不熟练的**，她只是面无表情地抬头，用一个机械而冰冷、与现实的她完全不同的声音说道，“你来得太迟了，她已经死了。”
“你来得太迟了，她已经死了。”
“你来得太迟了，她已经死了。”
“你来得太迟了，她已经死了。”
“你来得太迟了，她已经死了。”
“你来得太迟了，他们已经死了。”
“你来得——”
他太害怕了，艾萨克太害怕了，那些尸体尚有余温，那些淌出血液的孔洞中还能看到搅碎的肉和脂肪，他们好像还在呻吟和抽搐，但近处的乌鸦却已经急不可耐。
在这个噩梦的最后，他看着西福娜还有那座宏伟的建筑在他面前融化，而这之后，他又被送回到了那片冰冷的、死寂的、充满悲伤的沼泽之中，去倾听尸体断气前痛苦的呻吟、听乌鸦觊觎着鲜肉时贪婪的叫声，然后视野慢慢变暗、变远，他开始坠落！
最后醒来。
艾萨克哑然失声，忽然，他感到了一阵细小的疼痛。
他走神了。
在他走神时，他已经下意识地扶住了旅店的楼梯，他正在上楼，而扶手上那个断口处的木刺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扎进了他的虎口。
“嘶——好疼！”比起被刀剑刺中或者被火器穿透身体——这些伤势他都遭受过，这种细小的、不致命的疼痛更让艾萨克讨厌。这些细微的疼痛并无法令他保持意志的清醒，它们只会在他想要思考时忽然冒出来彰显自己的存在并扰乱他的思维，它们将会平淡而缠绵地跟随着他，直至那些微不足道的伤口愈合为止。
他现在只想要重新回到床上睡一觉，即使房间里很冷，但是他也不想面对那些生动的噩梦——艾萨克觉得自己进退两难。
明特的声音还在他身后传来，“你为什么不离开这里呢？爵爷，你看上去惊慌又害怕，哈哈。”明特仰起头，把杯中剩下的酒一饮而尽。他说的话带着不可辩驳的嘲讽，艾萨克却只感到一阵羞赧。
他为什么非得遇到这些事呢？艾萨克从来不想做一个有故事的人。
然而故事总是会精准地找上他。
“我觉得你现在像是一个委屈痛哭的孩子。”那个令人恶心的法师，他的话忽然开始在他的头颅中回响，“来临渊堡吧，我相信你会来的。”……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本站网站:www.123shuk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