吓！
孙差役一激灵，颤着音说。
“杀人不过头点地，把人生生关死在下头，才十几岁的孩子，好狠的心。”
“哼，谁叫人家有权有势呢，怪只怪命不好。本来生的好模样，能卖个好价钱，却关进下面，卖不得，还得养着，晦气！晦气！”
听他阴阳怪气的叫嚷，孙差役满腹疑惑。
“卖？”
一听是自己说漏了嘴，索性也不再遮掩，把这监牢的道道都吐了出来。
“有人犯了事，怎么办？”
“抓？关？”
“那是老百姓。其实多数犯事的都是些大户，你上门拿人？敢么？不说衙门里那位大人和他们多有往来，就单单人家事后来找麻烦，你怎么办？”
“朝廷律法从来都是针对老百姓的。当然，这事也不好做的太过，拂了老大人的脸面大家都不好看，于是......”
张叁把声音压得更低，火把的光亮只笼罩两人，前后皆是黑暗，四下里寂静无声。
“于是便要找人顶罪。有些人则为了银子，把自己卖进牢里，你说值么？”
“不值。”
孙差役想也不想，直接回答。
“值！”
火光映在张叁那张阴郁的脸上，连带他身后的影子也跟着突兀晃动。
“很值！这狗世道，一年到头能挣几两银子？在牢里挨上几年，比辛苦劳作赚的更多！”
“而咱们的买卖也由此开始。”
“总有失手......呸！故意打死人的，怎么办？杀人偿命？你觉得会有人卖命吗？”
这一次孙差役犹豫了，没有作答。
“有，而且，还很多！”
“就在这牢里，那些个把自己卖进来的，一听替死给的银子更多，便赖在里头，到日子都不出去，只想卖个好价钱，给家里人多留些银子，为啥？他这辈子也赚不来那么多！”
“人命不比钱贵。”
张叁呢喃了句连他自己都听不见的话。
“咱们便从中抽成，这可比给新犯人验身赚的多了。”
孙差役闻言脸一红。
“要是有真作奸犯科进来的那更好，也不与他讲分成，画了押，趁夜色浓，咔嚓一刀！可惜，这牢里真犯事的没几个喽。”
“那......那衙门要是来查人怎么办？”
“谁来查？他们自己放了火，就得许咱们点起灯。再说，这也是替大户们消灾。三年一到，老爷高升，这里的事便与其再无瓜葛。至于新官上任，自当一切照旧，若是个不晓事的？就叫他令不出衙门，看看谁怕谁。”
孙差役被他一番话说的心惊肉跳，又把对话拉回到“买卖”上。
“头儿，您说这小子模样好，能多卖钱？”
“那帮豪绅近来在暗比，谁找的替死鬼样貌更好。不知道脑子里都是些什么玩意。”
“天子间的犯人又为什么不能卖？”
“跟你讲了，这下面的都是些凶人，有些不知道关了多久，疯疯癫癫的，弄出去砍头实在麻烦，有一回便出了事，一个兄弟被生生咬去半张脸，吓死个人！”
“那为何不在牢里直接......”
说话间拿手在脖子一抹。
“抬过死人吗？”
孙差役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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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差役一激灵，颤着音说。
“杀人不过头点地，把人生生关死在下头，才十几岁的孩子，好狠的心。”
“哼，谁叫人家有权有势呢，怪只怪命不好。本来生的好模样，能卖个好价钱，却关进下面，卖不得，还得养着，晦气！晦气！”
听他阴阳怪气的叫嚷，孙差役满腹疑惑。
“卖？”
一听是自己说漏了嘴，索性也不再遮掩，把这监牢的道道都吐了出来。
“有人犯了事，怎么办？”
“抓？关？”
“那是老百姓。其实多数犯事的都是些大户，你上门拿人？敢么？不说衙门里那位大人和他们多有往来，就单单人家事后来找麻烦，你怎么办？”
“朝廷律法从来都是针对老百姓的。当然，这事也不好做的太过，拂了老大人的脸面大家都不好看，于是......”
张叁把声音压得更低，火把的光亮只笼罩两人，前后皆是黑暗，四下里寂静无声。
“于是便要找人顶罪。有些人则为了银子，把自己卖进牢里，你说值么？”
“不值。”
孙差役想也不想，直接回答。
“值！”
火光映在张叁那张阴郁的脸上，连带他身后的影子也跟着突兀晃动。
“很值！这狗世道，一年到头能挣几两银子？在牢里挨上几年，比辛苦劳作赚的更多！”
“而咱们的买卖也由此开始。”
“总有失手......呸！故意打死人的，怎么办？杀人偿命？你觉得会有人卖命吗？”
这一次孙差役犹豫了，没有作答。
“有，而且，还很多！”
“就在这牢里，那些个把自己卖进来的，一听替死给的银子更多，便赖在里头，到日子都不出去，只想卖个好价钱，给家里人多留些银子，为啥？他这辈子也赚不来那么多！”
“人命不比钱贵。”
张叁呢喃了句连他自己都听不见的话。
“咱们便从中抽成，这可比给新犯人验身赚的多了。”
孙差役闻言脸一红。
“要是有真作奸犯科进来的那更好，也不与他讲分成，画了押，趁夜色浓，咔嚓一刀！可惜，这牢里真犯事的没几个喽。”
“那......那衙门要是来查人怎么办？”
“谁来查？他们自己放了火，就得许咱们点起灯。再说，这也是替大户们消灾。三年一到，老爷高升，这里的事便与其再无瓜葛。至于新官上任，自当一切照旧，若是个不晓事的？就叫他令不出衙门，看看谁怕谁。”
孙差役被他一番话说的心惊肉跳，又把对话拉回到“买卖”上。
“头儿，您说这小子模样好，能多卖钱？”
“那帮豪绅近来在暗比，谁找的替死鬼样貌更好。不知道脑子里都是些什么玩意。”
“天子间的犯人又为什么不能卖？”
“跟你讲了，这下面的都是些凶人，有些不知道关了多久，疯疯癫癫的，弄出去砍头实在麻烦，有一回便出了事，一个兄弟被生生咬去半张脸，吓死个人！”
“那为何不在牢里直接......”
说话间拿手在脖子一抹。
“抬过死人吗？”
孙差役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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