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捂住耳朵，拼命想要回忆些事情，好打断与那魔性般水滴声之间的牵扯。
但是。
什么都想不起来。
没错，他失忆了，这无疑是雪上加霜。
此时，他宛如案板上的鱼，任人宰割。
“嘀嗒！”
“嘀嗒！”
“嘀嗒！”
声音不断灌入耳朵。
少年再一次放声大喊、咒骂。
唯有这样才能压住那令人烦躁的，折磨神志的水滴声。
可惜，人力有穷尽。
喉咙像是被火灼过，燥热，干渴，沙哑。
他只能放弃抵抗，倚靠冷冰冰的墙面，勉强维持心尖那一点清明，把头埋在双膝间，环抱双臂，口中喃喃。
“我是谁？”
······
“小孙！”
“张头，您叫我？”
监牢外间，犯人的饭食到了。
“拿上那个，跟我去天字间瞧瞧。”
张叁手指向装了食物的篮子，头也不回，径自迈入通往牢房的甬道，年轻的孙差役连忙拿过篮子，快步跟上。
昏暗的楼梯蜿蜒向下，唯一的光源就是前面张叁手里的火把。
这并非是孙差役第一次下地牢，可每一次踏入其间，那股道不明的阴森，总叫他汗毛倒竖。
晴天白日，正是烈日当空，而地下的牢房彷如被世间所遗忘，阳光透不进来，所以特别阴冷；空气流通不畅，所以气味污浊。
而这，还不是最可怕的。
人，是群居生物。
寻常牢房里三五个关押一间，虽然常有谩骂、打架，好歹算是热闹，偶有不听话的，只需说“再闹给你换天字间，”保准乖巧的不行。
盖因天字间牢房都是分开的、单独的，是遗忘与孤独的所在。
“想什么呢？”
闻言一愣，孙差役险些撞上前面的张叁，连声告罪。
“头儿。”
自昨日后，他就与别人一起，只要真正的牢头不在，便直接称呼其“头儿。”
“我在琢磨那少年为什么要关在天字间？”
“啧，这谁知道......”
张叁满不在乎，举着火把，继续往下层走去。
“按理说，天字间只关两种人：一为穷凶极恶之辈。”
讲到这儿，他顿了顿，随即嗤笑一声，又继续说。
“二嘛......
还记得那些铁链么？就是给第二种人——会功夫的高手准备的。
你说，这十四五的娃子会是哪个？”
“都不像，昨晚查验时，我仔细看了，身材匀称，并不健壮，各处骨节也都正常，非练家子。”
孙差役信誓旦旦。
（可惜他没瞧见少年的右手起着老茧。）
“那就是第三种人了。”
“还有第三种？”
“嘿嘿。”
张叁怪笑了声，回首与其四目相对，压低嗓音说道。
“第三种，便是得罪了人，要他烂死在下面！”
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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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
什么都想不起来。
没错，他失忆了，这无疑是雪上加霜。
此时，他宛如案板上的鱼，任人宰割。
“嘀嗒！”
“嘀嗒！”
“嘀嗒！”
声音不断灌入耳朵。
少年再一次放声大喊、咒骂。
唯有这样才能压住那令人烦躁的，折磨神志的水滴声。
可惜，人力有穷尽。
喉咙像是被火灼过，燥热，干渴，沙哑。
他只能放弃抵抗，倚靠冷冰冰的墙面，勉强维持心尖那一点清明，把头埋在双膝间，环抱双臂，口中喃喃。
“我是谁？”
······
“小孙！”
“张头，您叫我？”
监牢外间，犯人的饭食到了。
“拿上那个，跟我去天字间瞧瞧。”
张叁手指向装了食物的篮子，头也不回，径自迈入通往牢房的甬道，年轻的孙差役连忙拿过篮子，快步跟上。
昏暗的楼梯蜿蜒向下，唯一的光源就是前面张叁手里的火把。
这并非是孙差役第一次下地牢，可每一次踏入其间，那股道不明的阴森，总叫他汗毛倒竖。
晴天白日，正是烈日当空，而地下的牢房彷如被世间所遗忘，阳光透不进来，所以特别阴冷；空气流通不畅，所以气味污浊。
而这，还不是最可怕的。
人，是群居生物。
寻常牢房里三五个关押一间，虽然常有谩骂、打架，好歹算是热闹，偶有不听话的，只需说“再闹给你换天字间，”保准乖巧的不行。
盖因天字间牢房都是分开的、单独的，是遗忘与孤独的所在。
“想什么呢？”
闻言一愣，孙差役险些撞上前面的张叁，连声告罪。
“头儿。”
自昨日后，他就与别人一起，只要真正的牢头不在，便直接称呼其“头儿。”
“我在琢磨那少年为什么要关在天字间？”
“啧，这谁知道......”
张叁满不在乎，举着火把，继续往下层走去。
“按理说，天字间只关两种人：一为穷凶极恶之辈。”
讲到这儿，他顿了顿，随即嗤笑一声，又继续说。
“二嘛......
还记得那些铁链么？就是给第二种人——会功夫的高手准备的。
你说，这十四五的娃子会是哪个？”
“都不像，昨晚查验时，我仔细看了，身材匀称，并不健壮，各处骨节也都正常，非练家子。”
孙差役信誓旦旦。
（可惜他没瞧见少年的右手起着老茧。）
“那就是第三种人了。”
“还有第三种？”
“嘿嘿。”
张叁怪笑了声，回首与其四目相对，压低嗓音说道。
“第三种，便是得罪了人，要他烂死在下面！”
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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