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启来到吕布帐前。
示意陈雅停下,陈启两手撑着座位站起,昂首道:陈雅,在这里等我。
诺!
众人看着这个缓步走来的翩翩少年,至今想不明白,他是如何跟高顺张辽等将领从濮阳突围出来的。
吕布连忙赐座。
陈启道谢坐下。
你是陈启?吕布有点不敢相信,少年现在竟如此瘦弱,仿佛一场大风就能将其刮走。
是,温侯。陈启回应道。
你是如何看出我军当时出现内乱的?
陈启看着眼前这个中年男子,明显比之前落寞许多,那个即将就要成为兖州之主的吕布,又一次被打回原形:不过是个武力强悍的匹夫。
陈启顿首,说道:下官不敢言。
吕布疑惑道:让你应答就是,哪那么多顾虑。
陈启继续说道:请恕下官无罪,如果要讲,势必惹怒温侯。
吕布不耐烦地说道:本侯恕你无罪。
温侯乃背主弑主之人。
此言一出,众人吓得大气都不敢喘:此子着实好胆色,竟敢触及温侯之逆鳞!
吕布大怒,骂道:竖子!若不是看在你是军师之子,早将你砍头!
陈启丝毫没有被吕布的气势所吓到,像是早就知道会如此一样,继续说道:君无戏言,温侯之前已恕我无罪,难道温侯就是自食其果之人吗?
吕布哑口无言,帐内众人趁着吕布还没殃及城池,赶忙告退。
滚!都是怂包!众人不敢回话,全都退出大帐,纷纷摇头惋惜:多么好的一位铮臣啊!可惜了!
片刻后,帐内只剩下吕布和陈启。
吕布满饮一碗烈酒,苦涩道:今天我不杀你,回去吧,再也不要出现在本侯面前。
陈启未动。
吕布面露愤懑,道:怎么?还要我请你出去吗?
我在痛惜濮阳未冲出来的士卒们,他们为我们突围付出了生命,而我却连他们的尸骨都无法收回。陈启垂泪。抬头继续道:可恨的是,他们的主君,他们的温侯,不思为死难的将士们雪恨,成日饮酒作乐,我为他们感到不值!
吕布羞愧难当,又想起了那个夜晚,郝萌死在了自己的怀里,临死前唯一的心愿就是回到五原,北有袁绍,自己来到东武阳后,只将郝萌的尸首草草安葬。
吕布放下酒杯,看着脸色苍白的陈启,说道:你说的对,想我吕布起于微末,志大才疏,干的都是卖主求荣之事,如此之人,还不如跟王司徒一样以身殉城,也好一了百了。
吕布站起身,披发散肩,道:像这样生不如死的活着,真比阴沟里的老鼠还要不堪。
可是,温侯没死。陈启说话实在令吕布恼怒。
陈启继续说道:既然没死,那就要为死了的人而活。
吕布不解道:为死了的人而活?
陈启跪坐,正色道:天下之大,已无温侯容身之地。
吕布对坐,说道:大丈夫生居天地间,岂能郁郁久居人下!
陈启继续道:汉室倾颓,跨州连郡者不可胜数,温侯有自立之心,却无自立之本。
吕布问道:本侯麾下弓射之众尚有万余,怎么说是无自立之本呢?
陈启说道:温侯边塞出身,以武立身,有所不同的是,中原到处都是钟鸣鼎食之家诗书簪缨之族,盘根错节,牵一发动全身,利益往来数百年。
温侯何以自处?
吕布沉思不语。
温侯虽拥众上万,却总有穷尽,而袁氏曹操等辈,虽一时伤筋动骨,却有世家大族在背后源源不断的支持。陈启想了片刻,继续说道:温侯现如今就犹如无水之鱼无根之木,随时会湮灭在厮杀争斗之中。
吕布越想,心中愈发恐惧,不禁看着眼前的陈启有点陌生:眼中愤恨之意不消,言语间却无半点痕迹。
陈启不顾吕布神情,依然处之自若,说道:长安,这才是温侯该去的地方。
吕布仿佛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全然忘记了自己就是被长安的西凉铁骑撵出来的,下意识道:还请子期教我!
陈启挣扎起身,喘了几口气,取出佩剑,示之吕布,道:剑者,百兵之君,平日收之剑鞘,暗藏锋芒,出鞘则必见血封喉!
吕布不解,问道:还请子期明言。
陈启继续说道:过刚易折,之前温侯锋芒毕露,引得诸侯虎视眈眈,先后受到袁术曹操等军的攻伐,如今屯兵东武阳,诸侯们却放过温侯,相互间征伐不断,温侯目前处境,暗合藏剑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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