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张猪儿在私牢里使出浑身解数只把那浑身浴血,似恶鬼一般的年轻人打的皮开肉绽了方才解气。
此时正坐在炕上嘬着酒水,只见一个小黄门左转右拐进了屋子,款款施了一礼缓缓开口道。
节级则个,咱家是谭大人门下门子,谭大人差遣咱回船上取些东西,劳烦节级派些马匹
好说好说,谭大人在四生宅住的可好?那可是我们沙门寨最好的去处,俺都舍不得住呢。
谭大人说是比自己家住的都安心呢。
门子微微一笑回答道,言语间礼数周到。
那便好那便好,你需要马匹出了屋子向营正自讨便是,就说俺答应了
谢过张节级。
门子施施然行了一礼,只把自己的姿态放的最低,这让张猪儿受用非常。
张猪儿以为事情结束了,正要自斟自饮却发现那门子依旧现在原地岿然不动,忙复开口。
你还有什么事吗?
节级则个,谭大人想船上的兄弟们日夜兼程舟车劳顿,能否今日便交接了囚人,让兄弟们也来快活快活。
张猪儿听了这门子的要求,不由得眼中闪烁起疑惑的光芒,按照惯例理应次日交接,怎的这谭大人方才说了不管此事,只让我与大兄交接,此时又插手。
张猪儿微微搓搓自己下颌胡须,整张黑脸蹙成一团。
思考片刻后张猪儿权衡过利弊,觉得按照廖行对谭稹的态度此时若是拂了他的面子,恐怕大兄也不会给自己好脸色,况且早一天交接也并无不妥
呜
张猪儿正沉吟时,却没有看见本来端端正正站在下边的小黄门眼见张猪儿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也顾不得其他,只是频频透过自己的发须暗中观察张猪儿,仿佛张猪儿不答应的话会有什么大事发生一般。
张猪儿转念一想,狱中甲胄粮储是王六的事情,人手调度则是梅二负责,配合京中来人安委囚人本就需要不少狱中人手。
可是自己方才将梅二毒打一通,这就去委他做事自己实在拉不下面子
俺答应了,不过今日我狱中人手不足,你可先去将船上的兄弟召来,待的今日酒肉吃饱,明日再做安排可好?
张猪儿想出了解决办法,不由得摇头晃脑的对小黄门说道。
却见站下小黄门听了张猪儿的应承,竟一时间仿佛听到了什么天籁,仿佛怕张猪儿后悔似的连连称好,不等张猪儿反应便急匆匆的去了。
张猪儿见这小黄门风风火火的,只道是这太监和船上的官兵关系非常,却是只愣了一两息便犹自吃豆斟酒去了
沙门寨
监马司
却说这小黄门慌不择路来到监马司,似是颇有些急不可耐的味道。
那小黄门进了大门抬头看去只见监马司上座竟是个做囚徒打扮的人。
只见此人身穿了件本厂黑杯纹粗麻囚袍,腰间系着草莓红戏童纹皮带,留着一丝不乱的发丝,懒散的斜靠在上首太师椅上,眉下是炯炯有神的桃花眼,身躯颀长,细长的手指把玩着一管紫竹长箫,面孔之间当真是美如冠玉。
小黄门看着他一时竟愣了神,只道世间男子少有如此美貌者。你是何人?
那男子轻轻瞥了一眼来人,见是个太监也无甚么波动,只淡淡开口。
小黄门虽觉得此人美貌,却也反应了过来此时有要事在身,便清了清嗓子道。
我乃宗正寺少卿座下侍从侍卫,你上有令,特取马匹
走罢。
不等小黄门说完,那男子用长箫挽了个花自顾往马棚去了,小黄门直觉面前一股清风扫过,再抬头时那男子已经出了门去,小黄门来不及反应匆忙跟了上去
小黄门的马匹乘着一阵黄烟出了沙门寨便向着码头疾驰而去,却与赶着马车唱着信天游的钟离权擦肩而过,马车上肥头肿脸的配军恶狠狠的盯着若无其事的钟离权,仿佛在思索着什么。
何采莲则静静地坐在马车尾的舢板上,两只手拉着几只肥羊,怔怔的看着如同城墙铁壁一般的沙门寨大门,心中满是那屈死沙门寨的心上人儿,悲伤颜色不言自表。
此时此刻,一股无名的诡谲气息在沙门寨上空盘旋,来自四面八方的人的命运被牵扯进这个漩涡中去
随着钟离权的马车入了沙门寨,众狱卒便七手八脚接过肥羊鲜鱼去,一时之间剥皮剐鳞自是不必多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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