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伴君如伴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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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将军归来,过往街道上簇拥着看热闹的百姓,宇府上上下下一派热闹,宽敞的府门担担挑进紫木金边的檀木箱子,这是寒帝喜欢装财富珠宝的方式。

 数不尽的金银财宝被陆续挑进后,几个粉色丝绸装饰的花轿子便由四人稳稳抬入,午后的微风乍起,娇羞惊艳的少女脸庞在门帘后若隐若现,这是寒帝送了三位美人进将军府。

 紧跟其后的是一个身穿葛布箭衣,系白玉钩黑带,花衣加身的老太监,身边跟着个小随从,双手捧着圣旨,见毕宇府众人已做好听旨准备,轻咳后傲首挺胸提高嗓门宣读道:

 朕自即位以来,用仁义以治天下,切念宇氏父子镇守边疆多年,剿灭炎国有功,报效之志凛然,特给降金元宝一百三十六锭,红锦一百三十六匹,银锭一百七十二尊,绿锦一百七十二匹,赏良田六千亩;

 划西北边疆地区为西北诸侯国,封大将军宇恩泽为西北统帅,管辖西北地区,镇压西北境外频繁进犯的民族异寇;

 封宇大将军之子宇君行为护国将军,赐郑国美女三名,划京城南城府邸,以资褒奖,想宜悉知。

 寒历六年春二月

 京城南城府邸,那不是我先前公主府的地段吗?这个狗皇帝,才两日,就将它作为赏赐给了将军。

 宣读完毕,全府上下无不欢颜,愚钝的少将军半天没反应过来,老太监招呼他:将军,快接旨啊。

 我俯首下跪姿态,偷偷抬起头窥看,宇君行半天才反应过来,顷刻间再难掩满眼笑意,乐呵呵地站起身准备接过圣旨。

 啧,圣旨可得单膝跪着接,之后方能起身。老太监只当他不识宫中规矩,笑着提醒。

 哦!笨手笨脚的宇君行状况百出,实在不像一个行军打仗的大将军模样,我甚至开始怀疑寒帝是不是看走眼了,但他也不过是个刚及冠的男子,况且常年在外,这些道理不懂也正常。

 待宫中人走后,宇君行为难地盯着那三位含蓄又妩媚的美人儿,微微蹙眉,叹了口气后便疾步转过插屏,拉过宇夫人进入后面的正房大院。

 台矶之上,宇夫人的贴身丫鬟桃红低头跟夫人过去,拨过堂屋内卷帘进去又出来,端了瓜果茶水正欲再度进去,我深知自己需要知道他们母子二人的谈话内容,于是起身走向前去。

 桃红姐姐,孙大娘有事找您。我面不改色地同她交谈。

 可,我桃红面露难色,低头看了眼手中的盘具,被我直接伸手顺走。

 这个我来,姐姐快去吧。

 桃红犹豫片刻后轻轻点头便去了后院,我不敢懈怠,快步走向门前,将脚踏入门槛时刻意放轻了动作,里面的声音清晰地传来。

 你还不明白吗?皇帝这么干就是在试探你,你年轻有为,手握重兵又不恋财色,你父亲虽老朽,但征战多年,经验和威望都是皇帝所忌惮的。这是宇夫人带有些许愠怒的声音。

 必须得辞官?宇君行有些不满,心高气傲的他不愿意将拼死杀敌得来的赏赐拱手让人。这还不够,你还得变成皇帝想让你变成的样子。

 舍命忠诚还不够?要怎么样才能得到他的信任。侠义忠胆的宇君行不理解,他对此的看法有些过于天真。

 我滴儿,伴君如伴虎,自从你和你父亲打了胜仗之后,我们一家便被皇帝召至京城定居,我想这缘由你不会不清楚。

 母亲,那我应该怎么做?宇君行眼中闪过一丝灰暗,有种被逼无奈的妥协之感。

 别人怎么做,你就怎么做,为的就是让皇帝放心,放心我们宇家不会有谋权篡位之想。

 短暂的对话过后是片刻的缄默,我趁机将茶水端进去,轻轻搁下在主人桌上边转身离去。

 等等。宇君行突然叫住我,我猛地一颤,尽量平复心情低头缓缓转向他,并开口应他少将军。

 他只是淡淡地看了我一眼,随后又单手掐住眉心,另一只手招手示意我出去。

 母子二人平静了片刻,宇夫人便又开口:还有你归来之时,没有第一时间前往宫中禀报一事,我向外方放的消息是你们今日到达,这才作罢。

 宇君行有些疑惑,不明白母亲在嗔怪什么:半夜入宫禀报,对皇帝多有叨扰,不如一早上朝禀报,岂不方便?

 本意虽好,但经不起揣测,疑心之人只会觉得你别有意图,目中无人。宇夫人抿了一口茶,随后屏气凝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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