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刘梁闻言迅速地盘算了一下。他不管自己这条线上的事，车这种商品的牵扯不小，卖一个人情给将来未必有利益关系的探员，并不值得。「请讲，就算我不知道，回头打听到了也可以再联系您。」
秦扬哪能听不出话里搪塞的埋伏，这时候也只能先问再说：「我要一个大排量汽油引擎的改装小轿车和跑车的名单。」
汉刘梁万没想到他会问这个，眉头一皱。「这个还真不好办。我说不懂是假的，但我做的都是货车。」他摇头道，「都是实用性质的，像是运输、带货、藏点东西、超载改装什么的。我也有大排量汽油引擎和柴油引擎的门路，但也都是货车。我真不知道小轿车和跑车的信儿。」
他又试探性地问秦扬：「这年月谁还用大排量轿车啊，那都是玩具啊。玩那个赚不到钱的。」
「你不做那个？」秦扬道：「似乎和我听说的不一样呢。」
「真不做。我给您算一下就懂了。油这东西不好搞，一车油搞过来，要专门的车、批文、通路、检查、来来回回一升油成本要十四块多。您以为我能靠倒手卖油赚钱？」
「难道不是吗？油在中低温区需求量很大。发电、取暖都可以。」秦扬很清楚自己生活的区域是什么样子。
汉刘梁笑起来。「您也不想想，成本十四，我卖多少才能有赚头？零售二十？你都说了，这是中低温区的需求，在中低温区有几个人出得起这个价？」他说得也有理。「油在我手上都是拿来跑运输的本钱，生产资料，您懂吧？所以我手上经手的油虽然多，但是没有拿来卖给玩儿车的。赚不到钱的。」
秦扬半信半疑。「都说汉刘梁是新城地下物流的老大，整个物流运输的触手伸出几千公里。就算你不直接卖油给玩儿车的人，恐怕追根溯源，他们的油还是从你这儿出来的。麻烦你帮我查一下。」
汉刘梁端起咖啡，小勺在杯中轻轻搅动，动作很优雅。「当然，不能排除您说的这种可能。也有可能我下面有人瞒着我搞点私人买卖。不过，这种事情嘛，水至清则无鱼，我手下都是大老粗，逼太严了，该问不该问的都要问，会造反的。」
秦扬明白他话里的意思，想来是对方觉得自己不是管地下交易的专员，根本不怕自己才敢叫嚣。秦扬心中不爽，神色一冷，往前凑了一步，贴着汉刘梁的鼻子，低声说：「这可不是什么倒买倒卖的小事儿，我要找的车涉险盗取军队机密物资，东西找不到，大家都不好过。如果到时候出了事儿捅出娄子，又回过头来发现有什么牵连，就不是安全部管得了的了。」
汉刘梁听了这番威胁，只是微微一笑，答道：「那也没办法。要真是这样，大家就各凭本事了。谁没点儿路子呢，是吧？」
汉刘梁暗示秦扬，他在上面也有不少关系。能在新城地下世界独霸一方的，自然不是普通人。
秦扬心中一股邪火上涌，身为探员，反被黑市商人威胁了。这些天什么事情都不顺，徒弟牺牲，自己几乎被停职，和相处十多年的朋友撕破脸，现在连
知乎用户2LL3NZ黑市商人都背后有人。「这可不是我想要的回答。」秦扬口气异常平静。
「那也……」汉刘梁还没来得及说完，就觉得眼前一花。秦扬一把抓住汉刘梁的头发，把他从桌子上拽下来，往桌脚狠狠一撞。汉刘梁的颧骨立马肿起来，还没等自己明白过来，已经被秦扬按倒在地，脸陷进地毯里。
枪都已经顶在太阳穴上，门口的保镖才反应过来。他们还想掏武器，汉刘梁喊了一声：「别乱来！下去！」
他不敢真的把事情闹大。袭击政府探员跟走私可不是一个性质。汉刘梁干笑了两声：「哎，您这是要干什么？」
「我怀疑你涉嫌组织煽动针对日裔商人的暴力仇恨运动，并牵涉组织多起走私倒卖限制物质。现在请你跟我回去接受调查。」
汉刘梁沉默了片刻问：「这样对你没有什么好处。」
「等你出来以后再说吧。那是七十二小时以后的事情了。」秦扬俯下身，贴着他耳朵说，「不怕实话告诉你，这车的事情要搞不定，恐怕我等不到七十二个小时就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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