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节 十年:从美丽星球变为白银骷髅-第4/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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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前,他还在上中学。那时候大家崇拜的偶像还是互联网英雄,艾龙·马斯克、杰夫·贝佐斯、马云、马化腾什么的。梦想着白手起家创建一家公司,「改变世界」。如果没有二〇二三年降临者出现的九十二分钟,秦扬现在多半黑体恤、牛仔裤,背着双肩包,走在互联网创业的路上。

二〇二三年的时候,秦扬15岁。

格林威治时间二〇二三年七月二十七号十五点四十七分二十一秒,一百三十七个漆黑色的物体突然出现在距离地球大约三万米的低空轨道上。

这些物体像立着的雪茄,只是微微向一侧弯出一个很小的凹弧,表面是静谧的黑色。它们大小一致,长度大约在三百米左右,官方从来没有公布过准确的数据。

不能叫它们是不明飞行物,因为从它们出现到消失,从来没有观测到它们的运动。这一百三十七个物体停留在三万米的轨道上,相对地球表面静止,停留了九十二分钟十六秒之后,又突然同时消失。

没有飞行轨迹,没有在太阳系内外任何地方发现这些东西来去的痕迹。影像、温度、引力扰动、小行星带尘迹……什么都没有。

在它们出现的整个九十二分钟十六秒时间内,地球各个国家和组织疯了一样不断用无线电信号,光信号试图与这些不明飞行物进行交流。甚至还有民间组织有火把,牵手聚集「念力」。美中两国紧急发射了空天飞机,试图靠近直接接触。但这所有的沟通尝试,「它们」都没有给出任何应答。

所有的不明飞行物都保持静默,完全无视人类在任何频段给出的任何信号。直到消失都默不作声。

在这之后,也没有探测到由不明飞行物造成的任何影响,也就是说,这些东西突然出现,然后莫名消失,没有和地球进行任何沟通。

人类成功探知的唯一信息是向它们发射的所有电磁信号都被彻底吸收,没有反射和衍射,好像坠入黑洞里。

九十二分钟十六秒的停留之后,它们消失了。

时至今日,地球临时政府也没有给出一个准确的结论,那九十二分钟是不是人类和外星文明的第一次接触。甚至那些「不明飞行物」是不是「飞行物」,它们到底是幻觉还是真实存在的,都没有定论。除了它们出现的九十二分钟看到的那一切之外,人类得到的有效信息是零。

降临者是外星人吗?或者说,它们是非地球智慧生物创造出来的东西吗?

它们是怎么来的?又为什么一言不发地离开?

降临者的出现引发了这个世界无数困惑和疑问,这些问题一直没有得到有效回答,随着最开始给人类带来的震撼慢慢消失,疑问没有等来任何回答。人们的耐心逐渐耗尽了,于是本能的恐慌让大家开始拥抱恐惧。不管是宗教和幻想,末日论的市场越来越大,无理性的恐惧套着理性、真理以及宇宙真相的外壳蔓延开,裹成一股无法阻挡的洪流。

于是,这个有效信息为零的存在短暂地出现之后,改变了地球所有的权力结构。

几千年的政治形态被摧枯拉朽地摧毁了,政治势力的争斗变得不值一提,在这个诡异的巨大压力下,国家分歧弥合起来,联合国框架被打碎重组,地球临时政府在极短的时间内以可怕的高效建立起来。

但是在恐惧压力下建立的世界大同没有带来爱与和平。驱动临时政府的是《世界大战》《独立日》《异形》《三体》这些流行文化中蕴藏的恐惧。恐惧洪流的召唤下,一场行星规模的军备竞赛成为临时政府的核心职能。

假如降临者是外星入侵者的前哨,当入侵者降临的时候,谁来抵挡它们?用什么抵挡?连降临者的动力、移动方式都难以理解,远远超过人类科技概念的上限。有的科学家用了这样的比喻:

有如蚂蚁抬头看到了登月飞船。

临时政府在近地轨道花了三年时间,把两千四百颗光轮卫星升了起来,光轮系统开始运作,太阳膜吸收了整个地球表面接受的几乎所有阳光,所有能源被临时政府统管了起来。整个地球所有资源进入了战备状态,全部资源为一场不知何时何地,不知会不会发生,但也许会发生的星际战争做准备。

失去了阳光,整个地球的气温就这样降了下来,终于连海洋都遭受封冻。作为内迁核心都市的新成都放弃了老城的格局,以接受光轮系统能量的受能站作为核心重新规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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