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在工体一家咖啡店，门脸深灰肃穆。还以为是小店，进去后却意外地宽敞。极简毛坯风格，复古实木桌椅。举架本就很高，竟然还是两层。回字吧台左后方是口玻璃天井，歪歪斜斜伸上去几棵枯树，倒挺艺术。
一楼人多，略吵，为方便谈事情，夏丹点完单就上楼。刚入座，就给栾雅丽发了短信：「我到了，在二楼。」
栾雅丽其实就在街对面的美发店。她早弄好了头发，透过VIP室的落地窗往下看。从夏丹在西边街头下了出租车，栾雅丽就盯着，直到她走进咖啡店。
栾雅丽没回短信，又摸出粉饼盒，细致地补了个妆。躺在按摩椅上闭目养神，约莫过了二十分钟，这才下楼刷卡结账，连服务员赠送的玻璃瓶矿泉水都没要。「不必了，有人请我在对面喝。」
她穿了条齐膝的黑纱高定连衣短裙，服帖利落，尽显身材。脚下是一双绒面恨天高，红艳似火，再配上细长的白腿，走起路来，像两根倒立的火柴。
一进门，栾雅丽就引起多数人的注意。
她其实也习惯了，昂起下巴，目视前方，径直往楼梯口去。夏丹很快认出了她，招了招手，见她站着不动，赶紧起身迎接。
她这才不紧不慢地走过来，伸手从桌上抽了张纸巾，打开，铺在靠背椅上；又抽一张，打开，铺在桌面上，这才扭了下左肩，把一只淡粉色链条包摆好——
虽然夏丹不怎么买奢侈品，但这个牌子，她还是看一眼就认识。
栾雅丽一抬手，二楼服务员立马过来。「冰美式，doubleespresso.」服务员刚要走，却又被叫住。她指着桌上的紫色玩具熊说：「把这脏娃娃拿走，无数人摸。」服务员和夏丹对视一眼，只得照办。
栾雅丽不喜欢夏丹此刻的眼神，欣喜中好像又藏着一丝嘲讽，似乎在说：看吧，被我说中了吧。你嫁了有钱人又怎样？你空虚寂寞，没有自我价值感。而我，是来搭救你的船长。有本事你别出来跟我见面啊……
两人竟一时无话。夏丹正琢磨着如何破冰，不料栾雅丽突然问：「你也犯了错，被开了？」
夏丹想起当年栾雅丽离职，愣了好了一会儿，这才把自己辞职的事讲了一遍，末了加了一句：「错就错在我不再年轻。」
栾雅丽还戴着墨镜，全程没接话。夏丹说完，发现她嘴角不易察觉地抽了一下，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毕竟栾雅丽好像比她大了九岁。
咖啡上来，栾雅丽优雅地端起，浅浅抿了一小口，撂下时也一点声音也没有。为了缓解尴尬，夏丹开始吐槽黄咏年，说他总吹嘘自己儿子在斯坦福念博士，还已加入了美国国籍，是美籍华人。
「『我还华籍美人呢』，我当时这么怼的他。」夏丹说。栾雅丽一愣。夏丹又说：「结果你猜怎么着？」栾雅丽身子前倾。
「为了压我这一句话，那老小子估计回家琢磨了一宿，第二天在走廊见着我，上来就跟我说：『你不是华籍美人，我看你是滑稽美人』。」
鹿力栾雅丽没忍住，捂嘴乐了一声，见夏丹看着自己，又赶紧板起脸，重新坐直。「至少他承认了你是美人。」
「也是。」
顺着话头，夏丹又回忆了两人共事的经历，交集其实不多，可她却记得清清楚楚。
「那次承办文化论坛，主办方难伺候，折腾我们部门连夜改方案。一会儿场地设施不满意，一会儿背板请柬需要换。还连累你跟着加班，一次一次调整预算，好像咱能趁机大捞一笔似的。」
栾雅丽轻哼一声，也说：「你可能不知道，论坛开始的前一天下午，还电话遥控我再从头到尾细算一遍呢。我忙活到八点多，连晚餐都没顾得上用。」
两人相视一笑。栾雅丽心想，自己背锅被开，她被挤兑辞职，倒也算殊途同归，可以互相开慰。便把墨镜摘了下来，却仍旧抽了张纸巾，垫着放在桌上。
夏丹眼神迷离，似乎还陷在回忆中。栾雅丽突然问：「风口早过了，现在还搞App创业，不是找死吗？」
夏丹缓过神，一本正经道：「表面看，风口是过了，但实际上，市场空间还是很大。首先，手机互联网飞速发展，移动网民数量突破十一亿，且注意力主要集中在移动社交上。」……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本站网站:www.123shuk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