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总会不是象牙塔，遍布黑与白之外的灰色地带。
关小姐的恋情并不能见光，但我却因为看到她热切的喜悦和等待以及最后的失落，并且看得如此清晰，心中更多的是怜惜。
而丽丽的遭遇让我第一次意识到毒品离自己如此之近，而这是连默许灰色地带的夜总会也不敢触碰的黑色……
除了能够听关小姐发发牢骚，讲讲八卦，作为关小姐的头马，我根本帮不上她任何工作上的忙。四大妈咪成天在场子里勾心斗角，不是抢客人就是抢小妞。而一旦客人发火或者小妞惹事，灭火的永远是Ling姐和关小姐两人。
「喂，大学生，去帮我买东西。」这天，才下午两点半，关小姐就跑回办公室来找我了，扔过来一张纸条，字写得歪七竖八：
蜜枣、猪争肉（猪蹄膀肉）、霸王花、南北杏、陈皮、红豆、牛展（牛腱子）、姜、红枣、生粉、通菜、咸吊桶??
「你干吗？煲汤啊？」广州人血管里流的一半是血，一半是老火汤。工作以后就没喝过老火汤了，光是看到这几个字眼，大动脉就开始抽搐，心跳停半拍，我咽了一下口水。
「对呀，我条佬今天回来吃饭，所以今！日！告！假！呐！你赶紧去给我买，我先回去收拾房间，做个facial。记得每样都买最好的就行了，回来我给你钱哈。记得，要最好的，不好的不要。送到我家啊，我家就在xxxxxx，打车来，车费我报销。」
这是我第一次听关小姐说起她男人。全部信息也就三个字：我条佬。她浑身散发着一种略带散漫的焦虑，那些被她压抑着的雀跃和紧张变成了气态，弥漫在房间里，整个人看起来有种呼吸不过来的感觉。我都不敢再把她拖在办公室里多说几句，再过几秒，办公室这点空间根本就容不下她的喜悦了，非爆炸了不可。
上班时间去买菜，不知道这是否算「董事长助理」工作职责里的一条。不问，固然可能会挨骂。但如果要去问几位老大，又难免泄露了关小姐的私事。而且感觉这一问，就像气球口子没扎紧，偷偷泄了气，那些涨满了整个办公室的喜悦就会跑掉一点，蛮可惜的。
两害相权，只好去跟盖里装肚子疼，借口下楼买药，溜到对面友谊商店的超市里去置办关小姐的私货。
溜到半路见到雄哥，雄哥还是那样，友善地笑笑，伸出单边手臂假装拦路：「好哇，Coco，上班吞泡（溜号），去哪里？」我既不忍对他说实话，也不忍骗他，嘿嘿嘿嘿笑着从他手臂下穿了过去。
可怜的雄哥，他可知道关小姐条「佬」？
买好东西按地址送到关小姐家，她家距离星魅城很近，走路就能到，然而她十分钟一个电话，不是交待琐事就是催问买好没有，赶紧打车过去。
关小姐开门，头发扎得冲天高，脸上也没有化妆，白嫩嫩，粉嘟嘟。穿一身毛毛熊家居服，一双粉红拖鞋。
「你就打扮成这样啊？」我把东西放进厨房，忍不住问她。顺带打量了一下她的住处，地方不小，完全不是想象中那样旖旎，就是寻常居家过日子的模样，很整洁。沙发上散落了几本书，从名字上看都是些爱情小说和心灵鸡汤。
关小姐正在呼啦啦地往床上铺一套滑溜溜的全真丝床品，玫红色，是她一贯的品位。她一边掖被角一边得意洋洋：「我等一下就**的啦，鬼火那么美艳，鬼火那么吸引人，鬼火那么诱惑，你放心啦。我先把战场整理出来，红当当，配上我白雪雪，不知道几诱惑。你快点走，你不要在这里烦！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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