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不是。”那人摆摆手说：“等下一趟，他再来了，价钱会便宜一半。现在十元一盒，再来，保证是五元，如果第三趟来就是三元一盒了。”
看来，他还真够江湖的。果然，第二趟餐车来的时候，十元钱就是两份。
吃过饭，天已完全黑下来，火车就像在暗无天日的隧洞里行驶，远处闪闪烁烁的灯光星光证明火车在天地间穿行。车厢里灯光幽暗，旅客们都头靠座背昏昏欲睡。对面那对中年夫妻头挨头小寐，十分警惕，稍有动静就睁开了眼。我旁边的两个小姑娘十分精神，一路窃窃私语。
大约四点光景，我睡意袭来，蒙蒙胧胧中，看到对面那人起身，中年夫妻给他让了路，他走了出去。我猜他是去小便，便睡了过去，火车经过了几站，我一点也不清楚，这趟列车要穿越湖南、江西、江苏、浙江、安徽五个省到达申城。
凌晨两点，昏睡的旅客们开始骚动，刷牙的、洗脸的，小便的，在过道里穿梭，对面的那个人还趴在茶几上，睡得正香。一个人从行李架上取行李，一只背包被带动滚了下来，险些砸到下面的乘客。旁边的人眼疾手快，伸手挡住，下面的人才幸免遇难。引起旅客一片喧哗。对面那个人被惊醒。抬起头，睁开朦胧的睡眼茫然四顾，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当餐车员推餐车进入5号车厢时，我下意识地伸手往口袋里掏昨天剩下的40元钱。对面那人伸出一只手越过茶几，按住了我的手，说：“兄弟，这次不用你掏，轮到我了。”他从裤子口袋里摸出一只白色钱包，打开，用手捏出暗红色的钞票，放进上衣口袋，又掏出几张零钱，把钱包随手丢向窗外，看也不看一眼。这一系列的动作，看得我眼花缭乱。我当时有两个疑问：一，他不是说他分文未带吗？钱包哪儿来的？难道是骗我，考验我够不够朋友？二、他为什么把钱包扔了呢？第一个疑问，我不便问。我只问了第二个疑问：“老大，你怎么把钱包扔了呢？”
那人一愣，显然不知该怎样回答我，一怔之后，他随口说：“我不喜欢那种颜色，今天我请客，到餐厅吃去。”说完起身，让那对中年夫妇让开，走了出去。我跟在他的后面，心里直打鼓，这人挺奇怪挺神秘的。
餐厅在列车中间9号车厢，那人要了四个菜，鱼香肉丝，回锅肉，清蒸鲤鱼，宫爆鸡丁。在他眼中也许很普通，对于我来说可是很奢侈的。我们要了啤酒，畅怀痛饮。这个时候，我才细细打量眼前这个人，年龄不过四十，个不高，精悍，紫黑脸膛和嘴唇一个颜色，眼不大但有神。上身一件白色短袖衬衣，藏青色西裤，黑色牛皮凉鞋。如果不仔细看他的穿着，会把他与那些在外混了几年的民工混淆。仔细看他的衬衣，就会发现那是一种高档的纯棉衬衫，而且还是名牌，西裤我看不清，但他脚上的皮凉鞋，价格不会低于500元。抽的烟是云烟——红塔山，十元钱一包，一般民工谁吸得起？在武汉一般人都吸红金龙，稍上档次的就是红塔山、阿诗玛。我心中暗喜，这人说不定是个什么公司的大老板呢？这下我可傍上大款了，工作有望了，用不着我东奔西颠满世界地找活干了。这人八成也是看上我了，幸亏昨天装大方请他吃顿盒饭。这年头像我这样的好人不多了，好人有好报啊！
回到5号车厢，我俩却找不到自己的座位了。一般旅客临时上个厕所，打个开水，回来找自己的座位就是找自己同座的人。可我俩望了一圈，都没看见那一对中年夫妇和两个姑娘。没办法，我就掏出票，按号寻找。这才发现，我俩的同座已经换成了四个戴着墨镜的男青年。我一招手，一个男青年让了一下，我就回到自己的座位上，那人看到同座换了人，脸上露出一丝不易觉察的表情。他迟疑了一下，旁边的一个男青年马上站起来让路。那人只好坐了下来，一脸狐疑，刚才痛饮时谈笑风声的气氛没有了。坐了一会儿，那人掏出烟来准备抽，恰好一个乘警走了过来，说：“不许抽烟。”那人只好把烟放在茶几上，一副无奈的样子。乘警走了过去，那人站起来自言自语：“上个厕所。”青年欲拦，却被另一个男青年制止了。那人走了过去，他旁边的两个男青年随即跟了上去。我看出了端倪，忍不住转头看看我身边的两个男青年。他俩目视前方，面部冷漠，非常严肃。我心想，这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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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他还真够江湖的。果然，第二趟餐车来的时候，十元钱就是两份。
吃过饭，天已完全黑下来，火车就像在暗无天日的隧洞里行驶，远处闪闪烁烁的灯光星光证明火车在天地间穿行。车厢里灯光幽暗，旅客们都头靠座背昏昏欲睡。对面那对中年夫妻头挨头小寐，十分警惕，稍有动静就睁开了眼。我旁边的两个小姑娘十分精神，一路窃窃私语。
大约四点光景，我睡意袭来，蒙蒙胧胧中，看到对面那人起身，中年夫妻给他让了路，他走了出去。我猜他是去小便，便睡了过去，火车经过了几站，我一点也不清楚，这趟列车要穿越湖南、江西、江苏、浙江、安徽五个省到达申城。
凌晨两点，昏睡的旅客们开始骚动，刷牙的、洗脸的，小便的，在过道里穿梭，对面的那个人还趴在茶几上，睡得正香。一个人从行李架上取行李，一只背包被带动滚了下来，险些砸到下面的乘客。旁边的人眼疾手快，伸手挡住，下面的人才幸免遇难。引起旅客一片喧哗。对面那个人被惊醒。抬起头，睁开朦胧的睡眼茫然四顾，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当餐车员推餐车进入5号车厢时，我下意识地伸手往口袋里掏昨天剩下的40元钱。对面那人伸出一只手越过茶几，按住了我的手，说：“兄弟，这次不用你掏，轮到我了。”他从裤子口袋里摸出一只白色钱包，打开，用手捏出暗红色的钞票，放进上衣口袋，又掏出几张零钱，把钱包随手丢向窗外，看也不看一眼。这一系列的动作，看得我眼花缭乱。我当时有两个疑问：一，他不是说他分文未带吗？钱包哪儿来的？难道是骗我，考验我够不够朋友？二、他为什么把钱包扔了呢？第一个疑问，我不便问。我只问了第二个疑问：“老大，你怎么把钱包扔了呢？”
那人一愣，显然不知该怎样回答我，一怔之后，他随口说：“我不喜欢那种颜色，今天我请客，到餐厅吃去。”说完起身，让那对中年夫妇让开，走了出去。我跟在他的后面，心里直打鼓，这人挺奇怪挺神秘的。
餐厅在列车中间9号车厢，那人要了四个菜，鱼香肉丝，回锅肉，清蒸鲤鱼，宫爆鸡丁。在他眼中也许很普通，对于我来说可是很奢侈的。我们要了啤酒，畅怀痛饮。这个时候，我才细细打量眼前这个人，年龄不过四十，个不高，精悍，紫黑脸膛和嘴唇一个颜色，眼不大但有神。上身一件白色短袖衬衣，藏青色西裤，黑色牛皮凉鞋。如果不仔细看他的穿着，会把他与那些在外混了几年的民工混淆。仔细看他的衬衣，就会发现那是一种高档的纯棉衬衫，而且还是名牌，西裤我看不清，但他脚上的皮凉鞋，价格不会低于500元。抽的烟是云烟——红塔山，十元钱一包，一般民工谁吸得起？在武汉一般人都吸红金龙，稍上档次的就是红塔山、阿诗玛。我心中暗喜，这人说不定是个什么公司的大老板呢？这下我可傍上大款了，工作有望了，用不着我东奔西颠满世界地找活干了。这人八成也是看上我了，幸亏昨天装大方请他吃顿盒饭。这年头像我这样的好人不多了，好人有好报啊！
回到5号车厢，我俩却找不到自己的座位了。一般旅客临时上个厕所，打个开水，回来找自己的座位就是找自己同座的人。可我俩望了一圈，都没看见那一对中年夫妇和两个姑娘。没办法，我就掏出票，按号寻找。这才发现，我俩的同座已经换成了四个戴着墨镜的男青年。我一招手，一个男青年让了一下，我就回到自己的座位上，那人看到同座换了人，脸上露出一丝不易觉察的表情。他迟疑了一下，旁边的一个男青年马上站起来让路。那人只好坐了下来，一脸狐疑，刚才痛饮时谈笑风声的气氛没有了。坐了一会儿，那人掏出烟来准备抽，恰好一个乘警走了过来，说：“不许抽烟。”那人只好把烟放在茶几上，一副无奈的样子。乘警走了过去，那人站起来自言自语：“上个厕所。”青年欲拦，却被另一个男青年制止了。那人走了过去，他旁边的两个男青年随即跟了上去。我看出了端倪，忍不住转头看看我身边的两个男青年。他俩目视前方，面部冷漠，非常严肃。我心想，这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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