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惨祸遗孤(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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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道符他最为喜爱,叫作千相符,此符颇有佛家之妙,记曰:“此相即彼相,我相亦千相。”他画制中悟知,此相即彼相有移形换影之能,瞬息可传千里。我相即千相却是化身千万之意,不过他身无灵力只能勉强用用移形换影之法,常不能成功。这道符画制时无从下手,只因经书上符纹也如在移形换影一般模糊不清,只心眼可看,他看一点记一点画一点,反反复复,一年多画完一张,画完之后再入定修习静悟其道,从新画过,又用了大半年才制成。制成后正如符经之上模糊不清又暗含规矩,方才成符。其余诸符有的横看成岭侧成峰,技法极其奇巧;有的风起云涌,流动不息,竟是几十副图叠在一起循序而变;有的时隐时现,只在某时可见……九道符各具神异,难以尽言。这其中最难画的是第六道大周天符,此符可呼风唤雨移山填海,甚至开天辟地。初时画了半天便画成了,但灵意全无自知画得不对,从新画了千百张,始终如一。他苦思不得其解,只得放在一边。直到等他半年后画完第七道判魂符才偶然发现周天符已经变了样,符中有暴雪纷飞之意正如山外气象,这才明白周天符原来随时令节气而变。他虽知道了其中奥妙,然而如何画法却又全无头绪。他苦思几月终于想清楚须将二十四道节气符依次画在其中,辅以外周之纹才行。其中艰难可想而知,这一道符足足用了三年才制成。

    到十六岁上,他终于学完四卷符经中最后一道须弥符。这道符取芥子纳须弥之意,可纳万物并另有神用。十六年来,霍远星仍有自身四分五裂之感,但早已习惯。他到山洞取回成符连同笔练未成符的枫叶都存在须弥符中,一时不知何往,惘然若失,坐在树上神思。呆坐半响,忽见腰间皮裙已不足遮羞,心想:“先做件衣裳吧。”又想:“符学完了,姑姑和师父却还没回山,得想法子去寻他们。”跳下树放声长啸,声动寰宇,远处山中黄皮犼怒吼回应,似乎是遇上什么凶险,霍远星心中一惊,姑姑和师父都不知所踪,黄皮犼就是他唯一亲近的伙伴了,沿着声音方向狂奔而去,不论高涯深谷竟都一跃而过,快如飞影。

    刹时间霍远星已奔出十几里,他站在在一块高石之上,仍未见黄皮犼,又是一声长啸,随即黄皮犼吼声在前面密林中响起,比起刚刚声音显然弱了些,霍远星更是焦急,连忙飞奔而去。进了森林又几里远,只见一头红头巨雕从高处俯冲而下正往黄皮犼扑去,黄皮犼鞭尾向巨雕甩去,巨雕身子一侧躲过鞭尾,速度不减依然冲向黄皮犼,本来巨雕钢爪离黄皮犼尚有数尺子距离,却突然暴涨划过黄皮犼脊背,带出三条深深的血沟。

    霍远星心疼不已,奋力一跃抱住巨雕一足,用力一拉,巨雕身形随之一沉,霍远星乘势抓住巨雕羽翼,躲过巨雕另一爪,巨雕反应极快,回首啄他。霍远星比它更快,偏头闪过,双手用力拉扯巨雕羽翼,这一拉力大无穷,巨雕失了平衡往地上坠去。黄皮犼见机纵了过来,鞭尾无声无息缠住它双足,一口往巨雕脖子上咬去。

    霍远星心想:“姑姑说不能杀伤山中禽兽。”一手推开黄皮犼大口,翻身骑在大雕脖颈上,说道:“大猴子,别杀它。”

    黄皮犼心中不平,龇牙低吼看着坠落在地的巨雕,但总算并未违拗他心意上前撕咬。那巨雕却不屈服,颈喙双足虽被制住,双翼仍是大力扇动,扫得数丈之类狂风乱舞,草木狼藉,一遍不停回首想要啄击霍远星,只是霍远星钳制太紧全无用处。霍远星双手用力一握,巨雕一时气短,终于不再乱动,张开鸟喙喘息。

    霍远星对着巨雕说道:“你别动,我不伤你。”黄皮犼龇牙恶狠狠的瞪着巨雕。巨雕跟黄皮犼似乎有深仇大恨,丝毫不惧,反而奋力伸嘴要去啄它。霍远星一时头疼不已,看着黄皮犼身上鲜血淋漓,闭眼沉心将一张培元符唤了出来,从黄皮犼胸下融了进去助它养伤。黄皮犼换身剧痛立减,松开巨鹰双足,跳进灌木从中叼出一只小鹰来。这小鹰翅上略有血迹,双足也断了一只,却不像是黄皮犼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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