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村后,燕高牛与燕高龙往白天江宁发现藏有人的屋子摸去,江宁则沿途处理掉那些碍手的小妖。
都是些修为千年左右的小精怪,明显各自为营惯了,往日尽在山里做茹毛饮血的勾当,一身的匪气和散漫,少数几头约莫碰到了炼气化神的门槛,不过在那冰彻剑地飞舞之下,一视同仁,差别不大。
不多时,便到了屋前,正有几头小妖借着篝火在烤肉喝酒,刚举起酒杯,还来不及出声,便一个个浑身冻成冰渣倒下。
燕高龙从黑暗中走出,燕高牛正在他身后,满脸戒备地盯着四周,他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江宁。
江宁正趴在房檐,目光锁定目前村里还残留的小妖数量,鼻尖嗅了嗅,确定老道此时还在墓室里,点了点头。
燕高龙得到答复,犹豫了片刻,颤抖着手推开了房门。
屋里静悄悄的。
这处宅子,本是村长的家业,二层的别致小楼,家里的摆件都是他那在州府行商的大儿子托人运回来的,往日在可谓是村里风光无限。
如今已物是人非。
燕高龙推门进入,原本的家具布置已被撤空,换成了一张巨大绵软的床,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张麻木的熟悉面孔。
一股辛酸浮上心头,燕高龙眼眶一红,喊道:
“三妹……”
那群妇人中一名样貌姣好的女子正低头看着地板,听闻这日思夜想魂牵梦绕的声音,不敢置信地抬起头来。
等到看清了来人后,那些妇人们的眼中也逐渐有了一些生机。
“是阿龙,燕二爷家的阿龙……”
“阿龙果然来救我们了……”
妇人们又喜又悲,这些日子以来承受的折磨和委屈化为泪水流下。
被燕高龙称为三妹的女子奔向他的怀抱,哭道:
“二哥啊,双儿和玉儿都没了……”
饶是燕高龙已经做好了准备,心里也忍不住刀刺般的绞痛。
而那些妇人又何尝不是如此。
只因那老道修行有房中秘术,这女子不管姿色,十六之上,年不过三十,皆保住了性命,可怜那些老人孩子,男子壮丁,杀的杀,剐的剐,颇有些根骨的,也被一股脑扔进了血池中炼化。
燕高牛的妻子,一名身材矮小的妇人,也因此存活了下来,夫妻两人经历生离死别,此时再见,抱头痛哭了起来。
只可怜那些成了寡妇的妇人,只能互相依靠着安慰了。
这小坝村如今空留了一堆寡妇,算是名存实亡了。
等到江宁将村里三十七头小妖皆尽悄摸着处理完毕之后,便带着白天时见到的铁生折返了回来,见到众人悲哭的一幕,也不忍催促,那铁生站在门前,妇人们见着了他便破口大骂,扔鞋打他。
那日老道发难,小妖杀人时,铁生头一个跪地求饶,出卖了村庄里的人,给妖怪们做牛做马干些杂活,这才换得了一条性命。
妇人们此时见着了他,怎能不恨。
只见那木讷的庄稼汉铁生任由妇人们辱骂,开口打断了众人的哭喊,说道:
“村里的孩子还活着一些……”
这本该平淡无奇的话语,却像一石激起千层浪,燕高龙满脸橙红,压下了妇人们的声音,忙问道:
“当真?”
铁生点点头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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