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章方言略多,主要集中在与老辈子的对话中。在这些对话中:“斗”读若“就”,如“斗是”读若“就是”;如果“斗”后有语气词,如“嘛”,则读若“的嘛”;“的”读若“哩”,如“是的”读若“是哩”。以上三条各自独立,在本章中,仅限于与老辈子相关的对话。为尽量还原语言环境但不影响阅读,描述性文字遵循普通用语习惯书写,特此说明。其余章回,若非长篇方言出现,不会特别注明。)

    袋子只里有一本书,主要是近些年的工作成果和一些主要成员的文章。阿侯兴致缺缺。

    电梯门口遇见了一位老辈子,阿侯跟他聊了起来:“老辈子。”又伸手邀请老辈子先进去。

    “小伙子也是今天来参会的?”

    “是的。”

    那老辈子倒笑了:“现在是年轻人的天下啰。”

    阿侯笑笑,不接话了。

    走到大厅,突然听到老辈子问:“小伙子你是孔家哪辈的耶?”

    阿侯突然想起发言阶段,自己认识的一位曾姓先生。阿侯与她打过交道,但相处下来,不太喜欢这位女先生,觉得她太“霸道”了点:似乎觉得自己是名门之后、课业师长,就认为学生做事天经地义。曾先生发言说,自己是曾家祐字辈。同席的德涌向德朝悄悄说着:“好像曾家祐字辈比我们孔家德字辈要小一辈吧。”德朝没有接话。但把阿侯唬得一愣一愣。曾先生四十出头了,同席的德字辈估计三十都不到。反倒是很有趣的事。

    不过转念一想,酒巡之际一个老爷爷叫恩师孔先生叔叔,倒也不那么惊讶。听说,中央艺术研究院的大学者孔德墉老先生,也是德字辈呢;又不大敢想开了去。又想,自己比大伯的孙子小约么十三岁,人家再怎么不愿意,不也一样得老老实实地喊着“小舅舅”?

    辈分这东西,真难伺候。偏偏有人还就是重视。

    回过神来,阿侯答复道:“我不是孔家后人。孔老师是我的本、硕导师。”

    “哦,原来你是孔会长的学生。不错,不错。”老辈子反而惊叹,“小伙子是搞哪方面研究的耶?”

    “古文字与古文献,主要方向是金文研究。”

    老辈子有点惊讶:“孔会长不是搞考古的斗嘛?”

    阿侯笑道:“老孔是商先生的学生,考古学出身,但是专攻金文研究。斗是考古也搞,古文字也搞。他的博士论文斗是徐国青铜器研究斗嘛。”

    老辈子点点头,不住惊叹。

    “老辈子嘞?”

    “我是搞美术的。主要是美学理论研究。”老辈子走着走着,语气倒变了,“今天看到席上很多年轻小伙子,我真的感觉现在是年轻人的天下啰。你们跟到孔会长他们,好好搞,搞出成绩出来。”

    “嗯。”阿侯本来想接,但后面这些话一出,自己反倒没话头了。

    三伏天正午的大太阳,灼烈异常。阿侯与老辈子并肩走在步道上。

    步道上,稀稀拉拉种着行道树,但是叶子秃秃,没个遮阴处。

    其实阿侯以前做过美学的研究,有些心得,前面没机会问,索性主动挑起了话题:“老辈子,你搞美学理论研究,我以前也学了一些,想跟老辈子请教一哈。”

    “请教不敢当。你且说说,我看能不能解答哈。”

    “我们中国美学理论在上个世纪五、六十年代有过一场大争论,主要是围绕四个观点展开的。但说来说去,无非斗是‘美’的属性究竟应归于主观、客观、主客统一还是不存在主观性。当年因为某些不好说的原因,凡涉及主观性的理论都输了,而高尔太他们又没比过李泽厚,反而被打上了唯心主义的标签。但是从叶朗他们后来的研究可以晓得,美应当是主客统一的。朱光潜的理论也不是唯心主义。现在很多人稀里糊涂的,一直批评朱光潜,不过我一直觉得,美是对客观存在的属性的择取,这种择取必然是有主观性的,就像印第安人的血腥祭祀:他们觉得自己的行为是伟大的,是‘美’的;而我们看到的却是野蛮、暴戾、血腥、残忍,是罪恶丑陋的化身。不晓得老辈子有啥子想法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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