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肃一队人马自梁朝京城出发,途径苍山向南而行,一路窥得景色变化,行至函梁交界处大雾弥漫丝毫未有初春之象,狂风骤起吹尽漫天黄沙,树欲静而风不止。
使臣温席按照惯例命大家在城外空地扎营静候传唤,于尘埃弥漫间棠肃看见城头上幡旗飘摇,在雾霭漫卷之下竟透着沉寂肃杀之意。
“恭迎世子殿下!”城门缓缓推开,一行身穿甲胄腰佩长剑的人在他面前恭敬跪下。
“诸位请起,君上何时准我入城?”函国历来有个规矩,凡是外行之人返城前须得在城外扎营,待焚香沐浴后得了国君应允方可进入。
列队为首的是都护赵阳,他与身后的守军卫交换了一个眼神,克制着内心的不安,又扑通一声跪下,“世子有所不知,国君近日病危,眼下储君监国,城内隐隐动乱。未得国君指示,我们前来护送世子入城。”
棠肃眉头微蹙,竟不知城内变化如此,他本以为自己始终与函国保持通信,又有暗线传递消息,却没想到这么多年都过来了,变故竟会发生在他归来的前夕。
但此时由不得他仔细思量,只得匆匆跟着都护进城,而曾经那个热闹非凡的街市如今也是了无人烟,许是宫中局势紧张,百姓亦不敢随意妄动。
如他在城外时的所感,堂堂函国国都竟成了一座死城。
“君上是何时病了的?”他策马疾驰也不放过一点问话的机会。
“君上这病来得突然,大抵是半个月前夜起受寒,后来身体就一如不如一日了。”
棠肃在宫门前翻身下马,取下腰间佩刀交给赵都护,跟随卫尉往国君所住的西城宫后殿走去。
他已离京数十载,皇宫也在这些年里不断修缮,早已不是他曾经熟悉的模样,只得一直走在卫尉身后。
虽然时过境迁,但唯独西城宫的匾额一直没有换过,那是函国开国皇帝为了铭记国家从西部顺利南迁亲自书写的,而后成为一直鼓舞函国历代君王的标志。
卫尉在殿外停下,对棠肃低声道:“世子请。”
棠肃脱靴而入,寝宫内一片死寂,浓重的药草味扑鼻而来,他面不改色继续走近,绕过屏风就见几位太医守在床前,而函国国君棠骁卧在榻上脸色惨白,见到他来了不免有些激动。
“参见君上。”他长跪不起,说完又磕了三下头。
“棠肃,这些年你辛苦了,”国君由人搀扶坐起,他声音虚弱,断断续续道,“孤时日无多,幸好还能看到你平安而归,也算了却一桩心事……孤知晓你所担重任,定不会亏待了你多年付出,只是还望日后你要尽心辅佐棠虔。在立储之事上孤失之偏颇,孤知道他于众多子嗣中资质平平,奈何却是孤最喜欢的儿子,让他继位是孤最后能为他做的事情。”
而后国君又与他说了些其他的琐碎之事,但句句之间皆是委以重任,仿佛已经将他看作日后可以托付的人,以他如今的精力已经说了太多,猛地一阵咳嗽打断他的絮叨,“哎,孤就说这些吧,你一回国就进宫来,想必你父母早已心急如焚,快去看看他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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