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常回家看看-第2/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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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伍瘸子有个怪癖,那就是他不让别人进他家,有什么事也是让人站在外面说,而他也不出来,通常都是别人说完,他再把解决的方法告诉对方,然后对方回家,原话照做,有成效了就会改日当门拜谢。伍瘸子没有收钱的习惯,所以大家通常都是带点烟酒肉食一类的东西放在他家门槛前,就像拜神一样。

    我的失眠是被一种近乎怪异的方法治好的,伍瘸子说的时候我并没有留心听,但是回家后,爷爷就用柳叶不停往我身上拍,半夜鸡叫的时候,又让我爹妈起床站在门廊外大声喊我名字,我妈喊一声,我就得应一声,然后换成我爸喊,反复好几天,我竟然奇迹般恢复了睡眠。

    我问爷爷:“伍瘸子不是不让人进他家么,那你怎么跟他聊天?”

    爷爷说:“伍瘸子是跟鬼打交道的,他家阴气重,不敢让生人进去,怕带出病来,但我已经一把年纪了,也算是土埋了半截,进他家就跟死人睡棺材一样,早就无所谓了”

    “今天下雨,白天不好出门,等晚点了,我要去伍瘸子那边帮着安排的,你们两后生这么久没回来,估计也找不到消遣的地方,正好晚上去他家吃饭的人多,也跟着去热闹热闹算了,还能帮着带两条烟回来。”

    我想了想,很痛快的答应了,要是早个十年,说不定我就会带着胖子去镇上的网吧通宵打游戏,但很显然,我们两个已经过了那个年纪,早就提不起兴趣,晚上也总不可能在家捉蚊子玩,有这机会不如去见识见识,说不定还能看到伍瘸子的遗容,对于这个神秘感十足的人,我还是很有兴趣的。

    爷孙两久未逢面,相见自然情深,我跟胖子不停地被爷爷灌酒,最后都喝得脸红脖子粗的,把烟摆出来,一人一支的抽着,话匣子很快就打开了。爷爷先是跟我们从农业讲到畜牧业,然后又是神州飞船上太空,又讲到国际趋势的发展大向。一套一套的,听得我很吃惊,看来家里那台电视没少给他看新闻。

    当然,除了这些他还跟我们讲了不少陈年老调,我对伍瘸子这个人突然感到很好奇,便顺带跟他打听了下。爷爷说,伍瘸子是外来人,不是当地的,所以在这边没什么亲戚,死了都是大家一起帮他凑办的酒席,当然,伍瘸子生前没少为大家解决麻烦,所以他们都是自愿的。

    他说,伍瘸子是很多年前来到这里的,那是伍瘸子并不是个瘸子,反而比一般的青年还要高壮,但身上总是穿着破破烂烂的道袍,又脏又黑,咋一看还以为是个疯子。

    但伍瘸子除了对人冷漠外,又不像是个疯子,他独自来到这里,一个人在山上建了个小木屋,平时也不下来,谁也猜不透他的来历。后来因为一次意外,村口宰狗的王屠子突然害了急病,天天蹲在村口,嘴里留着哈喇子,见人就学狗叫,遇到不认识的还会扑上去咬人。

    村里人见了都感到害怕,时刻躲着他,后来他家里人把他用麻绳绑了,带到医院里看了半个月,也没个反响,医生说可能是杀狗的时候不小心让狗咬了,所以得了狂犬病,现在病人神志不清,估计情况还会恶化,需要近一步跟进治疗。

    王屠子家里人也认为医生说得对,只好点头答应,可最后一听到住院费用都长大了嘴巴,整贰百块钱,那时候不像现在,钱是真的值钱,王屠子虽然是卖肉的,可家境也不富裕,如此庞大的医疗费用足够让他的家庭破产。大家一合计,心一狠,便又把他接了回来。

    回来以后王屠子的病情也愈发严重,虽然被五花大绑在家里,但是一到晚上就会嗷呜嗷呜的叫,见到地上的鸡屎也会不停凑过去,像是想舔上一口,已经跟狗没什么两样了。

    就在大家认为王屠子已经彻底没救的时候,伍瘸子却突然出现了。那天他来的时候,王屠子家里还围着不少人看热闹,大家都没见过这么奇怪的病,平日里也看不上报纸,借着唠家常的功夫过来看戏也很正常。

    所有人都好奇的看着伍瘸子,他的身上还是那一身道袍,油腻发黑,又脏又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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