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椿秋涨红了脸,口中仍在辩驳,大意便是手上伤痕乃是家中鸟雀所为,并未是太史局中的仙鹤所为,只是此言真伪断判太过容易,大理寺中仵作无数,验过伤口便知事实,只是冯椿秋拒不认罪,虽被挟持着跪到堂中,他仍就向天子呼着冤枉。
他怎么能认罪呢?
一认罪,这多年的筹谋便成了空。
所谓富贵权势,他才享受了月余呢!
所以,他不能认罪!
只要不认罪,便还有机会!
他的女儿、大黎唯一的贵妃,便是他的机会!
只是可惜,柳简接下来的话,让他连这最后的机会,都抓不住了:“贵妃娘娘杀了常公公,却发觉事情发展并未如自己所预测的那般,陛下不仅没有消了疑惑,反而将此案交到给了大理寺。但同时,贵妃娘娘也清楚地认识到了,‘先生’对陛下的影响之重,或者从娘娘晋位贵妃时,便察觉到了,但在常德死后,娘娘更确定了这件事。所以——萧女官死了。”
唐明邈浑身一震,不敢置信道:“你,你是说,萧女官是、是贵妃娘娘所杀?”
坐在高位的冯玉棠此时已然神色自如了,听了这般指控,她也不过丢了个眼神过来,慵懒至极,她抬手扶了扶鬓边的金钗,又按了按先前为了冯玉琼哭泣而泛红的眼角,如此模样,倒像是午后小憩后懒扶妆容的姿态。
“本宫还当柳道长要说出什么来,原是寻不到凶手,便胡乱攀扯一通,如今连萧女官的死的,都推到本宫身上了。”她哂笑道:“本宫最后一次见萧女官是在太极宫,可本宫走时,她可活得好好的,连陛下都能替本宫作证。”
千代灵道:“萧女官确实后来也从太极宫里出来了,贵妃一个女子,要悄无声息地将人杀了再送到太极宫中去,可是太过为难了?”
唐明邈急道:“柳、柳姑娘,你此言到底是不是真的?可我分明是听到,那个姑娘说是她杀了萧女官的。”
众人议论纷纷,柳简却将目光放到时兰溪身上,从她方才提及萧堂合始,这位爱女心切的妇人,已经忍不住哭泣,可纵是如此,她也不曾开口催促柳简。
柳简有些迟疑,她不知是将真相如实告诉时兰溪为好,还是为了体恤这个母亲,草草揭过此事。
反正有了假冒身份、听雪廊酒局以及承香殿之事,冯玉棠也会伏罪。
时兰溪察觉到了她的犹豫,一直捂着唇避免自己哭声的时兰溪颤抖着上前,她捏住了帕子:“我虽是堂合的母亲,可性子懦弱,从不曾给她遮风挡雨,亦不明她志向清高,便连她的死,我亦教她受了委屈,我想,若是她在天有灵,必是希望自己的冤屈得昭,柳姑娘请说吧。”
柳简深深吸了一口气,应了声好。
她先向唐明邈,对着这个同样因萧堂合之死而痛不欲生,继而犯下错事的可怜人道:“灵台郞所听到的,可是冯姑娘说她自己杀了萧堂合?”
唐明邈脸色变了数回,他回忆前日听闻,却好像是半分都记不住了,可又像是历历在目,他僵硬着:“她说,如今连萧堂合都杀了,已经再无回头路可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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