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逢喜事精神爽,十几里的大马路,在他的脚下要不了一个时辰就到了。
翟宝根的父亲躺在病炕上,隔着窗户眼看着自己辛辛苦苦运作了大半辈子买来的骡子,没想到被这个没出息的儿子,才几天的功夫整成了这个样子,看着骡子一天比一天瘦,眼巴巴的看着干着急,他的病也一天比一天加重,成天迷迷糊糊地的躺在炕上不分早晚。
突然,听儿子回来对他说:“爹,我今天把咱们的骡子已经许给人了,人家只掏三百三十块钱,我答应他卖了,你看能行吗?”
翟老头迷迷糊糊地听儿子说,把骡子买了。而且,还卖了三百三十元,不由得他在心里暗暗窃喜,睁开眼睛说:“啊?是真的吗?你别骗我了!连走路都在突突打颤的东西,谁还能看上它呀?”
“爹,我说的是真的!是下川牛氏庙的一个小伙子,我们说好明天上午他来咱们家付钱牵牲口的,我不骗你,这是真的!这个价钱你看可以吗?”翟宝根再次问父亲道。
老头子挣扎着坐起来,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说:“唉——谢天谢地,总算是有个傻瓜替我买了这桩乱子,现在是拾一个比丢一个强,总比眼睁睁的看着,让我白花花的几百块现大洋,就这么消无声悄无声息的死在槽头强得多,如今还讲什么价钱啊!就以他说的卖了吧!”
第二天,老头子似乎病情好转了许多。早早地醒来,望着窗户等天明,还不到是吃早饭的时候,老头子便催儿子去路口看看,买主来了没?
这是一户小户人家,老头子也是穷怕了的人,十分的吝啬。看别人家都有大牲口拉脚赚钱,自己辛苦了一辈子,积攒了一部分钱,卖了家里的一头小毛驴,凑了五百块现大洋,买了一头小骡驹,实指望从此能够咸鱼翻身,却舍不得给小骡驹吃饱、吃好,小骡驹还没有成年,他便急着赶着它上路赚钱,没料想还未等赚回本钱,自己倒先累病了。为了不让骡子在家吃闲食,便硬打发不会打理牲口的儿子替他跑生意,才跑了两趟,钱倒没有赚几个,就把这头可怜的黑骡子,磨破了腿胯骨,也不给想办法及时处理,还赶着跑了一趟生意,看着实在不行了,才停下来只等着自愈,营养不足的它,怎样能承受得起病痛的折磨——?
翟宝根站在皂角树下,眼巴巴的望着大路上来往的车辆与行人,心急如焚的在皂角树下踱来踱去,望眼欲穿的盯着对面的马路,不放过每一个行人的搜索——他终于看见了一个身背褡裢的小伙子,朝这边走来。
父亲也老远的看见翟宝根在树下转悠,远远地给他挥手打招呼——翟宝根跑过来说:“谢天谢地,终于把你等来啦!”
翟宝根领着父亲来到院子里,把钱倒在筛子里,父亲看着他一五一十的数完便对他说:“钱都在这里呢,你数完了吧?怎么样?我是一个说话算数的人,说好的数字,绝对不会少你一个子儿的,你放心吧!这回我该牵牲口走了吧?”
翟老头也颤微微的在老婆的搀扶下出来了,他用手指着门外,给儿子说:“你…...给小伙子说……说,三百三十元卖…….卖定的,一刀两断,以后再…..再无瓜葛……牵连!”
父亲在门口听到,笑着说:“老伯,你放心吧!或好或坏我自己认了,不会再来找你麻烦的!我这就牵它回去治病!你老放心好了!”
老头子有对儿子说:“宝根,你把……骡子岔子和缰绳换下,这……这是讲究。
”
父亲从褡裢取出了早已准备好的缰绳,挽一个环给黑骡子套在脖子上。
翟宝根在皂角树上解下黑骡子的缰绳,卸下牲口岔子对父亲说:“兄弟,这头骡子现在归你了,咱们这就钱货两清了。”
父亲笑着说:“好!咱们这就钱货两清了,驹走驹路,马走马路,两不相干。”
那老头子扶着墙站在大门口,惋惜的目送着买来不到一年的小骡驹,就这样贱卖了——心中百感交集,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
父亲牵着三百三十元钱买来的黑骡子,虽然瘦骨嶙峋,骨架子不小,他却也满心喜欢。用手爱抚的抚摸在它的脑袋说:“伙计,从此后,你归我了,我就是你的新主人,走咱们回家给你治病去,我看你通身乌黑,我给你起个好听的名字,叫你“乌龙”怎么样?你喜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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