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人都看看摇摇头就走了。父亲却怦然动心,问道:“你这头病骡子怎么卖?”
“我爹说了,最少也要卖四百五十元,少了不卖!”小伙子抬头望着父亲说。
大伯拉着父亲说:“走吧,走吧!你没有看见这是一头病骡子,别人一看都躲得远远地,谁还敢掏钱请一头瘟神爷进门,那不是傻了吗?你还在这里磨叽啥?咱们过去看看那几头毛驴,看看那是个什么价钱?兜里没有钱,你还挺会装样子的!”
父亲回头抿嘴一笑,只好跟着大哥又在一头大叫驴跟前停住。大伯上前打听了一下价钱,回过头来对父亲笑着说:“你看这头毛驴怎么样?可以吧?等回头咱们把粮食都卖了,就买一头跟这个差不多一样的驴,身体强壮有劲,农忙在家犁地拉磨,农闲你就赶着它去驮东西拉脚。”
父亲笑了笑没有啃气,他心中已经有了目标。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说也无益,白惹大哥不高兴!兄弟俩个又在集市上转悠了会儿,给老娘买了一串油糕,路过到二伯的杂货店喝了一口水,顺便把他们的打算告诉老二,让他也高兴高兴。
太阳快落山的时候兄弟俩个高高兴兴地回家了。
大婆在家里,早就擀好面条在案板上用笼布遮盖着,专等兄弟俩回来烧水下面。
两兄弟回来把集市上的所见所闻告诉母亲,大婆自然是满心欢喜了。
第三天上午,粮食贩子果然顾了一辆大马车前来收粮,装完粮食过完称,粮食一上车,就有人当场结账付钱两清。
吃过中午饭,父亲知道县功镇是双日集,今天又是一个逢集日,他一个人没有啃声,也没有带钱,悄悄地离家跑到集市上转了一圈,见那头病骡子仍然在集市上,很少有人问津,父亲老远的看着那头骡子,没有到跟前再去过问。直到集散,那小伙子没精打采的牵着那头病骡子,磨磨蹭蹭的回家去了。
到了三月初四那天,大伯有事腾不出身子,父亲又一个人去集市上转悠。
直到中午时分,口袋羞涩的父亲在集市上转了一大圈,又来到那头有病的骡子跟前,这头黑骡子似乎病情加重,又瘦了一圈,前胯骨上的伤势似乎更加严重了,老远就能闻得见脓血的腥臭味,招来一群苍蝇嗡嗡乱叫,那小伙子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那颗柳树下,手里折了一根柳枝,木讷的小伙子,偶尔帮忙挥打一下柳枝,正在左顾右盼的望着赶集的人群,希望有买主光顾。
父亲又凑上去,不放心的又掰开那骡子的大嘴巴看了看,其实一看那骡子的皮毛,也知道那头黑骡子年龄不大,只是主人不会收拾,弄得它狼狈不堪,没人问津。
父亲又仔细看了看伤口,用柳枝捣了一下,伤口虽然溃烂成比碗口还大的一片,脏兮兮的脓血模糊的伤疤散发恶臭,却涉及不是很深,要是按照他心目中的治疗办法,还是可以治好的!
父亲又问那小伙子说:“你家的这头骡子是谁养的,它原先是拉车磨烂了胯骨呢?还是驮东西磨烂了胯骨的?”
“这头骡子是我父亲去年夏天花六百元买回来的骡驹,父亲赶着它才跑了多半年的生意。如今父亲却病了,卧炕不起。没办法?我赶着它跟着别人跑了两趟,就把胯骨给磨烂了,大概也一月有余,不见好转,我爹还在炕上等钱看病哩!小兄弟你看了几回了,你当真想要的话,价钱咱们好商量,咱们不通过伢行捏价的经济人,自己商量一个价钱就行了,
还能省一笔手续费呢?”那小伙子看着自己的骡子越来瘦,再过几天,恐怕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集市已经跟了十来趟,每趟都是怎么来的怎么回,被众人七嘴八舌的说来道去的议论,他也觉得这头骡子的没日到了,在家跟父母商量,不管卖多少钱,见钱就卖,救父亲的命要紧。却偏偏地无人问津了,见父亲又来看骡子,他也知道父亲也是个穷光蛋,又想买大牲口,兜里钱却不够,才天天跑到集市上瞎转悠,他从他的眼光里,认定他在打算要买他的这头黑骡子,他喜出望外的介绍道。
“你的这头骡子已经病成了这样,我就是买了回去,也得花不少钱给它看病,你实心要卖多少钱啊?”父亲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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