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就到了四月,再一不留神,四月就见了底。
女儿出生在二月十五号,其实四月三十号(受孕日)才是女儿真正的生日。
当年的我对司徒泪的心意是那么干净和简单,所以才会那么明晰女儿诞生的时刻。
可事到如今,这种干净和简单,我却只想诅咒。
今年的四月三十号,天气也是出奇的好,女儿的心情应该也会好些了吧?
一个多月的吃药输液,女儿被折磨得憔悴而消沉,不知道司徒泪看到她的样子,会不会也像我这样痛不欲生呢?
我走进那间住着六个小孩的病房,走到最里边靠窗的床位,女儿正在睡觉,脸色看起来还不错。
我亲了女儿的额头,不经意地环顾四周,就看到了他抵门站着。
我和他对视的目光在空气里幻化成一道时光隧道,将我带入了十四年前那个温暖的下午,十六岁的他就这样怯生生地抵着门,看着十六岁的瘦骨嶙峋的我。
我这才真正明白什么叫欲哭无泪。
我曾设想过无数个再见到司徒泪的版本,嘤嘤而泣,大哭大闹,拳脚相向,最终的结局都是一刀血刃。
但是那个时刻真的来了,我反而冷静得像个局外人。
我下意识地理了理头发,挤出一丝苦笑,对他说:“来啦?”
司徒泪也苦涩地笑了,他轻轻地点了点头。我这时看到他手里提着一个蛋糕盒和一束玫瑰花。
“怎么找到这儿的?”
“我……看了你在网上发的帖,上面有张照片,是在医院门口照的。我在门口等着,正好看到你,就跟着进来了。”
司徒泪躲闪开我惊诧的视线,然后试探性地向前迈了一步,紧盯着我的眼睛里流露出乞求的神色。
“进来吧,轻一点儿,我女儿在睡觉。”
司徒泪欣慰地笑着,几个大步走到女儿床边,把蛋糕和花放在床头柜上,就像盯着无价至宝一样目不转睛地看着女儿。
这就是三十岁的司徒泪吗?他的样貌几乎没有变化,却在眉宇之间多了些成熟和沧桑,他用颤抖的双手托起女儿的右手,放在手心里轻轻地揉搓。
我看到他的喉结滑动了好几下,我甚至听到他连声的哽咽,可是他突然笑了,看向我,问道:“她叫什么名字?”
“程爱蕾,好听吗?”
“好听!”几乎是条件反射的回答,可是几秒过后,司徒泪怔住了,惊诧地看着我。
我看到他的眼眶慢慢变红,嘴唇微微颤抖,然后他猛地转过身去,干咳了几下。
他一定想到了,在我没有遇到程铭之前,女儿是跟着我的姓氏,他的真名叫司徒磊,袁爱蕾,袁爱磊。……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本站网站:www.123shuk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