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椅上的李昶一脸阴沉，一边把玩着右手拇指上的玉扳指，一边垂目看着底下不卑不亢站着的慕夙。
“你刚刚说……要朕替你与笙儿赐婚？”
“是，皇上。”
“如果朕记得不错的话，你以前并不喜欢笙儿。”李昶微微眯了眯眼，带着上位者的威势。
许锦笙曾经如何迷恋着他，他又是如何明着暗着拒绝的，在京城也不是个秘密。
只是当初皇帝并不把这种儿女情长的小打小闹放在心上，就算替外甥女心疼，也不可能用权势去压一个侯府的世子。
“回皇上，安宁郡主如今已变了许多，无怪臣会一改当初对她的看法，我们是两情相悦，还请皇上成全。”慕夙微弯着腰，言辞恳切。
李昶的手指在御桌上叩了叩，眉头蹙着，“永安侯可说成全了？”
慕夙一愣，随即没有丝毫迟疑道：“长公主也曾问过臣。”
“哦？你如何答的？”李昶挑了眉，饶有兴趣。
李绥当时说：“笙儿盼来盼去，终盼得你与她互相喜欢，本宫自然不会棒打鸳鸯。可若因为你爹的原因，让笙儿受了委屈，还不如现在本宫就做这个恶人，也免得她将来受苦。”
慕夙抬了头看着皇上，眼中满是认真。
“臣答，娶妻是臣娶，父亲不同意，臣也绝不退却。若他执意阻拦，臣只求皇上先赐婚于我们，将来再与妻子一同日日去父亲跟前赔罪；臣相信，终有一日，父亲也会与臣一般，看见安宁郡主的好，喜欢这个儿媳。”
他吸了口气，缓缓拱手道：“况父亲一生忠于君国，臣也会为国尽忠，光耀慕家门楣，亦算尽孝。”
他一字一句，没有丝毫停顿，话里也没有丁点儿关于许锦笙是否也是这么想的怀疑，对他们二人的感情无比的笃信。
李昶的目光变得深邃，仿佛在他身上看见了一个熟悉的少年郎的影子，但终究越走越远。
慕夙看见上首的皇帝缓缓站了起来，到了他的面前，指了指旁边的椅子。
“坐。”他也率先在另一张椅子上坐了下去。
炉里的炭火“噗滋”地响了一声。
“可会下棋？”
李昶问出这话时，福全总管已经自觉地去拿了棋盘与棋子过来。
“回皇上，臣会些皮毛。”
“陪朕奕一局，你赢了，赐婚的圣旨朕当即便给你。”
慕夙的眼睛亮了亮。
君臣两人便在棋盘上你来我往地走起棋来。
按理来说，棋盘是另一个战场，在棋盘上厮杀之时应该全神贯注，不发一言，可下到一半，李昶突然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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