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在平静中一天天地过去，也越来越冷，所有人都穿上了厚厚的棉袄，戴上了围脖和手焐子。
这天的晌午时分，天气忽然回暖了一些，眼看着年节将至，家家户户都在扫灰除尘。
就在这么个时候，天上突然晃晃悠悠地飘下一片片的白色雪花，眨眼间便能将一个人的头发“染”白。
“下雪了。”许锦笙立在门外，两只手揣在紫貂皮毛做的手焐子里，没忍住，伸出一只手来接了片雪花。
“这是今年的初雪呀！”思琴探出头来，她怕冷，浑身裹得像个球一样，圆滚滚的，只露出一张同样圆圆的脸在外头，冻得红彤彤的。
这雪洋洋洒洒下了许久，然后就听见前院有人禀告。
“柳小姐来了。”
这是柳湘之继李瑞出事后第一次出门，柳家上下高兴得不得了，一听说她要出门，即使刚下过雪，路面湿滑也顾不得了，立即安排人抬了轿子送她过来。
许锦笙亲自去到府门口接她。
柳湘之穿了一身鹅黄色的袄子，除了瘦骨嶙峋的身材，和苍白无神的样子，再见不到她的活力，她身上半分不像一个未满双十的女子。
李绥早早便去了宫中陪伴皇太后，来的是女儿的密友，身为男子的许昌年也不必招待。
于是两人便叫了下人在前厅的门边摆了一处火炉，两人一左一右坐在门里，中间还摆了好几碟点心，就这样看着外面的雪纷纷扬扬地落。
覆花长廊边有一株盛开着的梅花树，红得似血。
曾经的夜锦笙是最喜欢梅花的，可司空长诀也喜欢，她便不喜欢了，所以即使早早便听说这棵梅花树开了花，她也不曾动过来看看的念头。
看这花，还不如看看她院子里只剩光秃秃的树干的杏花树和石榴树呢。
“今年的雪，来得这么晚。”
柳湘之淡淡开口，一张嘴说话便哈出了大片的白气，她的双手都揣在手焐子里，身子微微偏着靠坐在椅背上，带了一丝丝的慵懒，却少了些灵气。
“是啊，不过这雪景是真好看。”许锦笙单手撑在旁边的扶手上，看向桌上的盘子，“湘之，你尝尝这糕点，总觉得没有你做的好吃。”
柳湘之侧目扫了一眼碟子里的糕点，唇角动了动，还是抬手拿了一块尝了尝。
“如何？”许锦笙满脸笑意地看着她。
她点点头说：“甚好。”
许锦笙愣了愣，只回了个笑容。
以前的她总是会很有自信地说：没有我做的好吃。
说赏雪还真是在赏雪。
两人一直盯着外头的雪和梅花看了许久，时不时聊上一两句，也都是以前话不多的许锦笙提起的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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