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某想了想,记得走之前守南城的还是硃会兒。不知现在如何。
依然贴着西面,走近河边时,他听说,德胜南城破了。
原来硃会兒果然留在南城,实在害怕,瞅个空子,着两个精通水性的护送,就绕过竹栅防线逃回北城去了。
他竟然还敢见李存勖去。李存勖见他哭唧唧的圆脸,当头就踹了一脚,骂道:“驽才,真把我的大事给坏了!”
硃会兒挨了这一脚,心里却踏实多了。上前抱着李存勖,哭得哀哀切切,口称死罪。李存勖也破口大骂他该死。但是后来李嗣源请求拿硃会兒来军法从事,李存勖却没有答应。
他对自己虽狠,对于跟着自己的人,心却太软。
那时候王彦章也重新整顿起了兵马,与贺瑰左右呼应。硃会兒一逃不要紧,德胜南城为之生乱。王彦章趁机攻破南城。
虽是攻破了,却也不能真的说就拿下了南城。原来梁朝降将闫宝留在南城,知道如果让王彦章捉回去,下场不知多惨,于是领兵拼死抵抗,外城墙虽破了,他们仍然在坚持巷战。王彦章一时也无奈他何。
李存勖在北城冒着被冷箭射中的险,亲自登高而望,见南城还在战斗,知道那里有英雄人物正在抵着。
于是本来只有冷笑的他,变了脸色,开始怕了。
他不怕失城失地、不怕亲冒矢石,但却怕有人为了他而拼命流血,离他只一水之隔,他来不及救援,让他的人死去!
在他心里,他的人,就等同于他自己身体的一部分,除非他自己舍弃,否则谁都不要想来夺走。
他道:“牵马来!银枪军,跟我上!”
此时银枪军的队长是王建及,并一个横冲将军李嗣源也侍立在侧,闻言都色变,一个抱腿、一个拉襟,拖着抱着苦劝:“王座,使不得!”
若是别人这么说了,李存勖要骂:“你们怕死!”
但这两个人,一个王建及是跟他水里水里闯、火里火里冲;一个李嗣源是老晋王李克用亲手调教、头衔都叫李横冲的。天下人都怕死,也轮不到他们。
李存勖偏偏还要骂:“你们今天倒怕起死来了!”
“王座,贺老儿竹栅舰墙,一时冲不破!”王建及禀实劝道。
“总要想个法子才是。白填性命于事无补。”李嗣源也哀劝。
李存勖希望郭崇韬那边能有新的办法来。每次重新的事件发生,即使郭崇韬并没有在前线,也总是会有妙计及时送过来的。他常说,天下大事总会有端倪,就像月晕则风、础润则雨,如果要等事到临头了才发现,要么是事情太小、要么是人眼太盲。
而这次郭崇韬那边没有暗传计策来。
是事情太小么?
或者说他也有心盲的时刻?
李存勖急得把鞭子在地上一打又,叫人悬起一袋金子,说谁能有办法破贺瑰船墙,就来领赏!
几天里也有不少船试着去冲过了。贺瑰改进后的船墙却真结实,冲不破。而且船舰里的箭矢也不是吃醋的。去冲的人伤亡不小。要是隔着一段距离与它对射呢,都被牛皮挡住了。就算用火箭,在水淋淋的厚牛皮也也难以点起来。何况那边也随时会浇水灭火。
竟是没辙。
但金子晃动人眼人心,也有些人非想领不可,就说什么自己会巫术、又保举个谁据说会吐火的,无所不有,言归末了总请求领了金子再去拼命,也不知是去拼命还是跳河带了金子逃跑。
李存勖听得烦躁,王建及更是挺身而出道:“王座,就这一条河,咱们不听这些人噜嗦了!我去破了它吧!”
“哦?”李存勖眼里闪着笑意,“之前不是还叫我别去送死吗?”
“那……那边不用王座亲自去!我去把它冲破了!”王建及拍着胸脯。
李存勖眼中的笑光变成了箭:“好,你去。我给你押阵!你要多少船?”
王建及道:“一条就够了!”
李存勖点头:“我给两条。”手往下一压,压住了他的抗议,“一条是你的,一条就算是我在跟你一起走。”
“——是!”王建及大声应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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