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雪纷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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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番花叶神情专注地盯着走过来的人,这个杀人不眨眼的青年狰狞的面孔伪装得一团和善。人群里一股陌生又熟悉的感觉像炊烟飘进他的鼻孔,莫名的躁动侵扰蛙人,他紧紧握着匕首,丝丝凉意轻轻安抚他躁动不宁的心绪。

    这种时候他本不该分心。但是他实在难以抑制住心中激烈的震动。一种亲切的召唤在他脑海泛起阵阵涟漪,一种来自远古来自血脉的召唤。那召唤的源头近在咫尺……

    水番花叶看到一个人类女孩。这女孩的美貌哪怕是隔着种族偏见,依然让蛙人觉得明艳动人。这姑娘几乎吸引住了蛙人全部的注意力。但是,吸引蛙人的,却并非姑娘的美貌,而是她手指上那颗墨绿色的戒指。这种情切的呼求,蛙人一眼就认出了它。这戒指在蛙人古语中有一个神圣的名字——破妄之眼。它是蛙人族失落的三件宝物之一。值得任何蛙人追思望慕。

    蛙人的神色转换没有瞒过走过来的青年。他看到这个丑陋的大嘴巴怪物尽管看着他,但是大部分心思都在自己的未婚妻身上。这青年努力维持出来的绅士风度瞬间崩塌。这个丑陋的怪物竟然敢亵渎他的未婚妻!

    他本打算询问一番的耐心瞬间消失无踪。他提起黝黑的铁刀大踏步跨过来。

    蛙人依然神思恍惚。但是修清晰地捕捉到一种兽性的爆发,这个人类冲过来的威胁和他以前经历的无数次野兽袭击事件一样,必然有一方受伤。修叹了口气。任何时候,他都不希望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当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青年和两个当事人身上,众人视线之外,一支似曾相识的箭穿过白粉粉的雪片,破空而来。无数飞扬的雪花被黑黝黝的箭锋刺破,冰花沾落,点点森寒在箭端蓄积。

    这支箭仿佛一条毒蛇,直指精神的缝隙。蛙人扁平的绿脑袋就像一个木然的活靶。

    有人抑制不住喊出声:“小心!”

    然而,沉浸在思绪里的蛙人充耳不闻。

    但是,修在这里。他和蛙人并肩而立。

    修抓住神不守舍蛙人,用力一推。

    铁箭恰恰穿过蛙人萎缩的耳廓边沿,噗地一声,扎进碎石间的泥缝里。

    恰好路过那里的一个矮壮的胖子,惊叫一声,飞快一缩脚。再慢一步的话,这支箭将插进他的脚背。

    胖子狠狠地朝插在地上的黑箭唾了一口。骂骂咧咧地走开。

    西风港的街头,狩猎者汇聚的地方,从没有安稳一说。倚强凌弱是常态,杀人越货只能自认倒霉。

    被修用力地一推,水番花叶的意识从宝物的召唤中挣脱出来。他看到插入地里,尚且摇晃着尾羽的黑箭。不由自主地摸了摸凉风嗖嗖地脑袋。

    “啊!”一道杀猪般的惨叫声突然响彻整个街头。

    刚才那个骂骂咧咧的胖子,此刻四仰八叉地躺在雪地里,满口涌血。

    当他嘴里絮絮叨叨地骂那射黑箭的人,正好迎面撞上怒火攻心的希尔。心情糟糕的的青年当即迎面一脚踹到胖子胸口。

    男子走到胖子身边,同样的手法举起手里亮晃晃的大刀,用力一挥,干净利落地砍掉那个胖子的脑袋。雪白的地面红光四射。

    一种残忍快悦的笑意在男子脸上荡开,就像孩子拿到他心爱的玩具。

    男子身后忽然想起一阵响亮的喝彩声。甚至连街边无关的人也跟着一起凑热闹。

    男子若无其事地将大刀上的血水擦干,继续朝两人走来。手里的大刀渐渐斜举。

    “等等。”一道清脆悦耳的声音传来。

    愤怒的青年立即停住前进的步伐。转头看着自己的未婚妻,他重新变得绅士而谦让。“克丽丝多。”他温柔滴唤了一声。很难想象他刚才那野兽般的面孔转换得如此之快。

    这真是个绝美的女孩。吹弹可破的嫩白脸蛋,清新秀丽的淡淡柳眉,挺秀小巧的凝脂琼鼻,细薄可人的樱桃小嘴。柔顺的青丝,凝白的细颈,凹凸起伏的身形,精致绝丽的气质。

    她比最美丽的精灵也不逊色。与此等同的,她那双黑亮的大眼里,拥有和精灵一样的高傲和尊贵。一种让长相普通的人不自觉地自惭形秽的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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