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他这陡然一转变,名义上的师兄和师姐竟都没看出异常。反倒是温司艳极不自然的偏了一下头,像是耍赖被人撞破般。对他露出个不尴不尬的笑来。“小白师弟过来了?真是的,吐康做事未免太莽撞些。进来连门也不敲,平白吓我们一跳。”
兜兜转转,又把锅甩在了温吐康身上。直嫌他闯进来不先敲门,失礼数了。不过易守凉倒能听出话里那点细微的态度差别。一,温小白对于他们而言是有些许亲切感的。至少师姐还想在他面前维持一个正面形象,不愿意刁蛮的那么明显。相比下温吐康反倒像个跑腿打杂的,连点存在感都没有。四句话里三句是在斥责温吐康,后者无情的被剔除在师姐的形象展示区之外。
换句话说,温司艳应该不怎么关心这个怂逼四师弟的看法,同样也不关心四师弟会不会产生看法。
真是地位悬殊的塑料师门情啊。
二,在话语权上,苍岚大师兄地位堪忧。甚至有隐隐接受被自己师妹碾压的劲头了。这位据说十指不沾阳春水,出自南阳豪绅士族的二师姐,别说她是不是一贯如此。改在别的门派里,能一早上堵在大师兄房里就某瓶脂粉问题大发牢骚的女弟子。就他所知一半因为态度不敬被掌门挂在某山门/树林/练武场示众,一半还在含泪被其他女弟子追骂,至今无法甩脱姘头嫌疑。
大概是气氛散漫,这种问题发生在饶山没人知道,也根本没人管。简直就是法外之地般的存在嘛。
三,他为什么要琢磨这么多鬼东西。易守凉内心拔凉,接近无望的想。自己是不是真代入到温小白这个角色里了。为什么考虑的翻来覆去的都是饶山派的人际关系。他眼下最着急的不应该是筹钱下山跑路吗?
温苍岚当然不知道他这一瞬间百转千回的想法,还以为他被飞出去的舒容膏砸到了脸。再一看那盒药膏好好的躺在温小白手里,捧的小心翼翼又丝毫未损。想必是急忙接住的。不由叹了口气,招呼道:“小白,过来坐。师兄有几件事和你说。”
凳子自然不止一个,温吐康也讪讪走过去想坐下。立刻就被温苍岚一个怒目给吓到了墙边。“你不准坐!上次下山彻夜赌博的事情我还没有追究,这一年你都休想再跨出山门一步!”
温吐康挨了一通低吼,连句话都没敢辩解,立刻耷拉着眼角自觉消失了,走前还不忘带上门。临了朝温小白投过一个求助的眼神,似在恳请他说情。易守凉往反方向歪了歪头,目光落到地毯的花纹上。错开了温吐康的求助讯号。
这一举动看在温苍岚眼中十分满意,理由无非是觉得温小白孺子可教。不与素来顽劣的温吐康同流合污,还会自觉划清界限。估计只有老天知道,易守凉那一刻是在认真的看地毯。
是的,看地毯。以及二师姐的……绣花鞋。
说是绣花鞋并不合适,饶山派弟子的修道服下面配的都是同色软靴,竹青色的绸缎配千层底。走起路上既不晃肩又步履稳重,很符合武林子弟对英姿飒爽的幻想。其实不耐磨又不经穿,溅个泥点子都要软布擦拭一遍。下山展示师门风采的时候穿还行,要是打架那还不如穿草鞋来的利落。
而此刻循着他目光看去,温司艳衣摆下的那双软靴显的尤为刺眼。靴筒侧缝竟然拿针线缀了两块拇指大的翠玉上去,下面两条浅金色流苏穗子一晃一晃,瞧着赫然是拿金线挨股绞出来的。盈盈间贵气逼人,小姐的身份搞出了贵妃的气派。
而稍微令他有点在意的是,在二师姐的左靴上,不易察觉的流苏穗子后面。有道小小的图案,只有半个指甲盖大小。是个樱粉色针线绣的“郎”字。
联想到以前江湖上的某些传闻,易守凉立刻浑身一震。
难道是遇上“那个”了吗?这也太刺激了吧,他还没出茅庐,难道就有幸直面江湖丑闻及其受害者……啊不,是备选受害者了吗?
温苍岚瞧他盯着地毯兀自发呆,以为他还在因为刚才的事而惴惴不安。自己这个师弟一向谨慎老实,只是胆子太小,常常因为钉大的一点事几天不出声。和师兄妹相处也是颇为小心,生怕惹的谁不高兴,逢事不问缘故,自己倒要检讨半天罪过。想来也是因为家境贫寒又父母早亡的缘故。和温吐康那个顽劣无赖的性子比,倒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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