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吾身可以济民,亦非所惜也。
齐徽将这句话在口中默念了两遍,然后记在了心里,他眼前忽然浮现出那个不苟言笑的父亲,半晌他低声问于慎道:“于大人……我是否,很差?”这个问题他也问过别人,别人都是打哈哈着就一笔带过了。他忽然想听听于慎怎么说,他知道于慎一定会说实话,但是他这问题问出来就有点后悔,他怕于慎说得太真反而伤了他这颗玻璃心。
于慎沉吟片刻后,评价道:“小侯爷与侯爷像又不像。”
齐徽好奇地抬起头,疑惑道:“于大人,这像与不像从何而来?”
“像不仅仅是因为相貌,其实方才我看小侯爷将牌匾捡起然后挂上去的时候,那挺拔身姿与神情像极了侯爷,想必小侯爷心中已经有所感悟。不像的地方也有很多,比如过小侯爷笑起来叫这阳光也失了颜色――侯爷是从来都不笑的。”于慎不急不忙的评价道,他抬眼去看渐渐升起的太阳,暖暖的阳光似乎能将他心里的寒冷彻底驱散一般。
“还有呢?”齐徽迫切地想让于慎继续说下去。笑,笑也算特别吗?这可从来没有有人这么说过,他从前都是花银子让美人笑给他看,可没有美人说他笑起来好看。
于慎轻轻笑了几声,又继续说道:“侯爷像小侯爷这么大的时候还在宫里陪着先帝,令堂可有与小侯爷说过?小侯爷不必自负,小侯爷已经做得够好了,试问哪个世家公子愿意千里迢迢跑到这苦寒之地?小侯爷像令尊是像他的本心,不像又在于小侯爷有一种旁人都不具备的勇气,这才更加难得可贵。”
齐徽听了他的话低头沉默半晌,眼中不再仿徨取而代之的是坚定,然后抬起头来对于慎感激道:“谢谢你于大人,谢谢你告诉我关于父亲的事情,谢谢你告诉我那么多。”
齐徽连声称谢,他这三声谢是发自内心,他心中好像有什么心结被倏然打开,笼罩在他心头的阴霾也随之一扫而空。
齐徽不是小孩子,于慎点到了就够了。于是他又问于慎道:“粥铺被砸了,现在怎么办?”
于慎便不假思索道:“永州城里的百姓是百姓,城外的灾民也是百姓,总不能厚此薄彼,眼睁睁地看着哪一方饿死。”
“这下粮食的需求就忽然变大,我担心仓中的储备不够,再者……若是再抢,该怎么办?”齐徽把眼下两个关键的问题说了出来,那个问题都是必须要解决的。
于慎笑着摇了摇头,对齐徽开口道:“知道为什么皇后娘娘要让小侯爷陪我来此吗?”问完这个问题于慎从座位上站起,伸出手仿佛想要抓住那阳光。
“保护于大人。”齐徽不假思索回答道。
于慎又轻轻摇摇头,将手放下垂在身侧,微微侧过脸去看齐徽:“这是一点,还有更重要的一点,小侯爷有这世上最难得的东西,这是于某在别人身上所从来没有发现的。”
看着齐徽一脸疑惑,于慎就开口解释道:“热血,小侯爷有一腔热血。所有人都有一腔热血,在岁月中都渐渐冰冷在时光流转中只是刹那芳华,小侯爷要做的不止是这般,还有震慑,拿出一位越璃军侯该有的血性来,震慑灾民震慑……那些拿百姓的命中饱私囊的贪官污吏。”最后一句话于慎说得格外沉重,他几乎是咬牙切齿着说完。
白七梦让齐徽同于慎一起来东三州不仅仅是因为齐徽的地位和他强大的背景。她更想让齐徽重新沸腾起他在周明山驻守时渐渐冷却的一腔热血,想要齐徽物尽其用,就要让他成为一个真正的军侯。
军侯不仅仅会听龙椅上那个人的吩咐,还有雷厉风行的行为作风,面对腥风血雨毫不犹豫,手起刀落阴阳自断。
“一会儿吃完午饭,于某就要去让那些个商家官员都出点血,小侯爷便陪着于某去吧,尽管拿出手段来,撬也要撬开他们富得流油的钱袋。”于慎说完这话伸手将齐徽从凳子上拉起来,前来修葺粥铺的衙役已经到了,他们也不该在此打扰。
下午的时候齐徽随于慎一道去往城东的大庙,那里许多东三州的商贾和本地官员在那里等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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