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这里的人生病了,都会去找他看吗?”
白雪想着以后要长期住这儿,能多交一个朋友也是好事,不由得跟那个男人聊开了。。
“也不是。严医生回这儿也不久。以前村里有人生病,轻一点的,就自己去山里采些草药来吃,严重点的,就只有到镇上医院去看。自从严医生回来后,大家都去找他了。”
“他——一般会收多少钱的诊金?”
虽然向才认识的人问这样的问题有些唐突,但一想到刚才自己付诊金时,严医生突然发脾气的情景,白雪就想进一步了解他,为了孩子,他不惜当一回小人。
“这个——这个——”
男人眯眼挠头,一副难为情的样子。
“我也是随口问问,你要是为难就算了。”
白雪赶紧赔笑。乡下人实诚,不会撒谎,不好说定有原因。
“我们——有钱就给点,没钱他也不要,所以就......”
男人窘着一张脸,还是如实回答道。正所谓笑贫不笑娼,一个男人在女人面前说没钱,确实没面子。
“是——严医生是个大好人。我——也是慕名而来,因为没多少钱,怕被他笑话,所以才跟你打听,请你千万别告诉他,好吗?”
“你放心吧!这种话,我不会到处乱讲的。其实,我们这里许多人都跟你一样。怕付不起钱,不能看病......”
有了白雪同病相怜的认同感,男人也就没那么局促了,反而安慰起她来。
大雨昏天黑地地下了半个多小时后,终于停了,白雪背起小宝,急匆匆的就要赶路,却被男人叫住了。
他——有什么事?白雪狐疑的驻足回头,只见男人猫腰钻进树林,不一会就拿着一长一短两根树棍出来。
“这乡下的路不比城里头,刚下完雨,路面特别湿滑,你背着儿子走很容易被摔倒,还是杵着树棍慢慢走安全点......”
“好——太谢谢你了。”
白雪连连道谢,接过棍子。是自己离开农村太久,居然忘了乡下下雨天走路的艰难,还是那男人心细,帮了自己大忙。
白雪将短棍递给小宝,自己一手杵着棍子,一手牵着他回走。虽是小心翼翼的,但小宝根本不会走那样湿滑的路,一步一滑,三步一筋斗,被摔“哇哇”大哭,满身是泥。
不能这样走!如果以这样的龟速,天黑前根本出不山。白雪环顾四周,山里有许多柔软又结实的枝条和韧性很强的藤蔓,于是当机立断,去折了些枝条和藤蔓,利用小时候学到的一点手艺,编织了一个简易的背篓,再在自己鞋上绑了防滑藤条。然后将小宝放进背篓里背上,杵着树棍,艰难地往回走。
白雪就那样,走走停停,在暮色时分,终于满身是泥的赶回镇上。那种奇异的装束,惹得众多路人回头观望。
顾不上去理会腹中传来的一阵阵饥饿感,白雪回到旅社的第一件事,就是将自己和儿子清洗干净,然后才拖着疲倦得快散架的身体,去昨天那家餐馆吃饭。
可怜的小宝也是累的连吃饭都开始打瞌睡了。白雪更是被惹的啼笑皆非,只能草草的填饱了肚子后,便抱着小宝,回旅社睡下了。第一天的求医之路,是如此的波澜起伏,在以后的日子里,等待她的,又将是什么呢?白雪不愿去想,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明天的事,明天再说吧。
或许是太累了吧,白雪一夜未醒,早上还是给小宝给叫醒的。
“啊——这么晚了!”
白雪抬手看手表,已经八点过了。夏天的这个时间,太阳已经升得很高了。白雪立即起身换衣,可浑身酸痛,动作僵硬,行动也变得迟缓,根本快不起来。
“小宝,妈妈带你去赶集。”
楼下传来异常嘈杂的声音,白雪打开窗户,见街上人头攒动,拥挤不堪。应该是镇上赶集的日子。于是临时决定,给自己放个假,带着儿子去玩一天。
“小宝,妈妈带你去赶集。”
“嗯.......”
小宝虽不懂赶集是什么意思,但见到街上那么热闹,也是异常开心地想参与其中。
镇上的街道不宽,白雪抱着儿子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穿行。这种摩肩接踵赶集场景,是乡下特有的风景。白雪仿佛一下子又回到了从前,自己年少时随外婆一起赶集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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