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香走到“帝夜华”身边，眼底的泪早被风干，只留一点浅显的红痕。正听见领头的官员在介绍。
“王爷，下官是济州的巡抚，王卫。这是济州知府，吕从之。这是济州知县魏文熙。”巡抚王卫一一向“帝夜华”引荐，笑容和蔼可亲，低头哈腰。
接着便是众人“参见王爷”的高呼。“帝夜华”淡淡地应了一声。
“王爷一路风尘，下官早已备好上等房屋。王爷可要休憩？”王卫掂量着说出。显然早已做好了准备。
“帝夜华”点头，巡抚在旁引路，浩荡的队伍逐渐进了城。九香则拉着风铃子退到了后面，直至长如龙的队伍消失。
“你觉得那个王卫是好官还是坏官？”
“不知道。”风铃子一贯的冷漠脸。九香言语道断，“我觉得都不是好东西！”
“尤其是那个知县……叫魏……文熙吧。都说相由心生，正是应了他的长相。长得尖嘴猴腮，定不是什么好官！更不是什么好人！”九香愤愤留下一句话，拂袖走了。
通往城门的街道干净整洁。九香越往深处走，才知道，那不过是那些官员做的表面功夫。尸体堆积在街道两旁，更有的直接被抛在街道中央。
“这……到底是怎样的一个济州城？”因这几天骑马的缘故，九香换了一套简单干练的服装，没有繁复的样式。
回答她的，是死一般的沉默。
九香目睹着惨烈的景象，说话的尾音都带着颤意，“风铃子，济州城以前就是这个样子？”
“不。”
“那是什么样？”
“经济繁荣，商业发达，文化悠远。”风铃子简单的几个词，将昔日繁华的，人来人往，互通有无的济州城展现在九香眼前。
多美的画卷！
眼前的却是一片讽刺。
“这些尸体与京城的那些一样。你看。”九香随意指了一具尸体，尸体气血全无。只剩黄色的褶皱的皮和骨头架。最鲜明的是额头上怒放的花瓣。
并且，她能看到黑雾在上空翻涌，盘旋。
给帝夜华下毒的人还活着？他不该早死了吗？当时在原阳林中，虽是天黑，她也插了那怪物十几刀。
还……活着？
九香正准备走近探究时，随时护着九香的风铃子却如惊弓之鸟。两人眼前一阵白色烟雾弥漫后，都昏了过去。
“大哥，咱们不能干这杀人放火，伤天害理的事！还是两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三弟王守仁劝阻眼前瘦骨如柴的男人。
“三弟，不干还能怎么样。官府将那魔使用金银供奉着。咱们想活命，只能供奉人了！更何况，看她们的穿戴，定时同那些狗官一伙的！”
“二哥死了。被那魔使咬死了！我不能失去你了三弟！我们沧州城只剩这些老弱病残。咱俩得护着他们。”老大王守义的话语低沉，拨弄着忽明忽暗的柴火堆。映出隐隐约约的刀疤。
王守仁也叹息着，融入漫漫的长夜。
九香和风铃子听到这沉重的对话，从潮湿阴冷的地板上爬起来，互相对视一眼。
她们还没有其他动作，外头便传来一阵骚乱。
九香踹开了毫无抵挡力的木板门，看见眼前的景象，眼眶迅速通红。
“帝夜华！”
她拖着自己的身体，奔向那个男人。即使他现在如杀神一般。
帝夜华斩人的动作凝住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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