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火忽明忽暗,一人安静地卧在阴影下,凌乱的房里满地血印,淡淡的腥味弥漫。
婢女小跑方能勉强跟上走在前面的白袍男子,前方灯火辉煌,她连喘几口气,小心翼翼道:“将军,人就在里面。”
房门被推开,淡眸扫了一圈落在阴影里,“可有移动过?”
婢女攥紧被凉汗湿透的手心,丝毫不敢隐瞒,“奴婢发现大人倒在血泊,匆忙跑去唤人。据府里侍卫交代在大夫来之前已先将大人搬到睡塌。”
云陌劫避开地上血迹,黑眸不放过任何可疑之处。本应压在案上的纸册散落一地,他拾起随意翻动,声音冷冽,“大人何时回的房?中途可有出来过?”
婢女不想便答:“用过晚膳后大人独自一人关在房中不曾出来。”
云陌劫眼神转厉,停在册上其中一页,声音更冷,“可有发现可疑之人的踪迹?”
视线突然自册上转射而来,锐利得令婢女不敢逼视,她心慌地低下眼帘,吞吞吐吐道:“没……奴婢没有。”
云陌劫裹册放入袖内,收回目光移步走向床边。
仰躺在软榻上的人头发凌乱,衣衫平整,身上多处伤口仍在潺潺淌血,脸色灰白,嘴角染有干涸血渍。
云陌劫站了半响,低道:“你先退下。”
婢女施礼退去。
屋内只剩他一人,黑眸变得锐利,停在淌血伤口。纵横十三道,剑口干净整齐,连长宽皆一样,显然是一剑同时造成的二十六处。致命伤在胸膛,穿心而过,利落狠戾,司徒弘几乎是当场毙命。
凶徒剑法之高,恐当世只有一人。
烛火微闪,光影掠过,速度极快。
云陌劫双眸一眯,眸色愈发暗沉,他踏着沉稳的步子退出书房沿来时路径直出御史府邸,未惊动府里一人。
月光清凄铺满长街,一人安静地走着,入夜后的冷风变得微凉。
他突然停下,目光平静看不出任何情绪,“南宫阁主,近来可好?”
前方玄月照不到的阴暗地,紫袍微微拂动。
二人沉默对视,时间仿若停止。
南宫清流缓步而出,妖邪的面容顷刻展露,唇间浮动丝丝诡笑,“他死有余辜。”
云陌劫面无波澜,声音凉透,“为锦熙官道?”
南宫清流不答反问,“剑法如何?”
云陌劫眸里的冷意被无可奈何取代,“上次无缘见识坤元十三剑,是云某的遗憾。”
南宫清流眉头轻动,声音染笑,“云兄若想见又有何不可,出招!”
云陌劫姿势未变,望定他好一会儿,眉梢神情一转,眸色冷厉,“司徒弘之死,可有它故?”
南宫清流似笑非笑,眸里闪有戾气,“拔剑,若云兄胜之,本座知无不言。”
长街苍静,肃杀之气从二人周身漫开。
不远处,宫门缓缓敞开,光亮渐近,细微的呼喊由远及近,“可是云将军?”
云陌劫眼皮微动,负在身后的掌缓缓收拢,周身杀气立退,一袭清冷透骨,“若只为锦熙官道,司徒弘罪不该死。”
长身迎向光亮随喊声渐远,宫门敞亮,灯久未熄。
南宫清流唇边的邪笑退去,脸色暗沉。
阴影里步出一人,娇声流泻瞬间抹去冷意,“清流哥哥,晨曦部传来消息,方位已定,炎跋国苍山。”
南宫清流凤眸远落,光芒破出。
步小鸢不明他心思想一窥究竟,踮起脚尖望进他眸里,一手攀在他胸口,迟疑唤道:“清流哥哥?”
南宫清流一手按住她,一手轻轻借力撑在她肩下将她托起,斜眸厉道:“出来!”
步小鸢神情微变,松开他的手,从他怀里退出。她悄然望去,长街拐角缓缓闪出一道人影。她防备地瞪住来人,袖下广袖流云扇蓄势待发。这人何时藏身暗处,她竟毫无所觉。
南宫清流眼神犀利,凤眸直扫来人,“报上名来。”
暗影双手一扬,身后的黑袍扑动张开,金光逆风疾来,“区区贱名不足以提,我家主人邀阁主一叙。”
广袖流云扇倏地从旁旋来,截住金光兜转。只听见“飕飕”势如飓风刮过,金光挣开羽扇,光芒闪耀。窈窕身姿随后劈出,足翻腾起,掌下凝聚强大劲力凌空朝金光倾泻,纤纤细指在劈天盖地的杀气中穿出。手腕一沉,精准的夹住金光承住威力翻飞飘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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