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易峰眼睑不适,偏过头,打量众多尸体残骸,蛇灵宫这处溶洞显然不能再利用下去,居然被人莫名开个大窟窿,往后岂不是成了活靶子?思索要不要毁掉此处,炸可定不能炸,万一坍塌,上面的建筑岂不是全毁于一旦。
甲十八看他神色凝重,知会一声,言道:“刘教主,可有心情随我一探究竟。”说罢笑了笑,腾空而起脚踏清风,双袖飘荡,猎猎作响,烟云一朵忽飞下,乘兴一访神君居。
沿着出口,停悬于崖边,凉风吹拂,劲袍贴服于身,迎风站立眺望四周,一览无遗,显然处于山坳谷底间,涧壑多水汽,迷蒙如仙境,林木参天遮顶,墨绿色藤蔓纠缠于几株高十丈的松柏上,可谓之千年老树也,其下阴湿处,苫盖厚厚朽腐烂泥,荒草丛生野花绽放,云状真菌撘伞,随风摇曳,不时有蛇虫蚁兽经过,窸窣声传出。
朝下俯视,发现离地颇高,怕不止二十丈,旁边开凿六寸宽的泥径蜿蜒向下,借助杂草败叶遮蔽,若视野不够明朗,还真难瞧清楚位置,最低点有处平地,堆放碎石烂木青苔枯枝,而后再度往上延伸分叉,其中一条盘山绕过小坡消失于眼帘,另一条沿着绵延山岭,一路向北而去。
刘易峰双眸都能起雾,眼皮子底下,居然被人弄出一条小径,延伸的方向俨然是下三路地蝠洞,暗骂道:“这些个依附生存的家伙才是罪魁祸首,要有人侥幸存活,定要尔等死绝。”
甲十八打量他的脸色,直言不讳道:“蛇灵宫只怕比当初想象的还要糟糕,不光溶洞被人开了瓢,其余地界同样遭到渗入,也不知晓多少细作潜伏,大小诸事尽知,威权更加衰微矣。”
刘易峰叹口气道:“命运多磨难哇,当初若没有那神道传承出世,也不至于弄成这般下场。”
甲十八微微沉吟,道:“我有一事始终不得要领,按理说,大夏国分封神道举动,已然过去了百年有余,缘何,会在偏巧最近几年内,才被人发现呢?好生迷惑。”
刘易峰皱着眉头,显然心中思索问题,良久,委实不知如何谈起,摇头道:“这事恕刘某人也摸不清窍门,按理说道友应当更能明白才对,毕竟姜道长言,那神道令牌早已被寻觅……”
“哎呀呀!”甲十八闻言发了愣怔,旋即浑身打摆子,好似有跳蚤袭人,犹自乐呵,半晌,才走上前,表情亲切,拍了拍他的肩膀头,贱兮兮的表情,坦然言道:“非也,虽说咱几人不算泛泛之辈,若指望一时半刻撬开万千大道中的一扇门,何其难也!早先,嘿嘿,哈哈哈……”
趴在后者臂膀上捧腹道:“诓骗之法懂否,讹上几讹,诈一诈,哪存在玄乎其玄不以为然的话,哎呀,别用这种眼神,小肚鸡肠不是君子所为,老哥勿怪,贤弟这厢有礼了。”
刘易峰上火牙痛,嘴角那根筋不自主跳动,对勾栏腌舎门道再熟稔不过的他,恍然大悟,套中套,谜中谜,郁郁不欢道:“哼!手段了得,枉我以为阁下二人乃古之君子,没成想,兜兜转转,还真是纸鸢上点灯,高明哇!”
甲十八理了理衣襟,摸了把脑袋,欠身言道:“山响溪所为,兼以风鸣叶,心变事无对,并以贪所致,一举一动直指己身,尊驾输的不冤也。”
刘易峰面上流露出些许‘愤然’,那模样‘只差拂袖而去’,眯着眼睛,口吻似夸似贬,言道:“好一个,无他焉,善推其所为而已矣,道友拐着天大的弯子夸奖自己,刘某人认栽。”
甲十八轻飘飘给了他臂膀一拳,笑呵呵道:“先前阵营不同,阴谋,阳招,无所不及也,这会儿皆为同道中人,则不同,然,该透露的事项丁点没落下,简直属于掏心窝的对待方式,非比他人,你看,这么有诚意与你谈论,此事一笔揭过如何?”
话说这份上,刘易峰心下了然,立马识相地顺着台阶行之,再怎么怄气,事情已经成了个板上钉钉,还不如随风逝去为妙,点点头言道:“人在荆棘中,不动不刺,是刘某人着相了。”
“善!”甲十八学姜北云的习惯,给了个大拇指,微笑道:“我脑中思索,猜测这神道令牌形成的禁制,缘何要深入地底呢?咱们二人应当明白,此事时间已经不短矣,言家喻户晓这话也没夸张,况且,当初碰上的那枚令牌依旧如此,深陷河道之下,比这个还邪乎,要不是偶然间巧遇,平常手段根本就没办法撞面,既然解决内部所有问题,大鱼不剩,小鱼无惧,咱们就是天,任凭留下此宝不拿,何其愚蠢,是以,我认为当从速攫取,避免再度生出祸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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