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足饭饱后，乔爸邀请方维，去屋顶，欣赏他新栽下的几株茶苗，乔睛则被妈妈留下，收拾残局。
“你可以不去，不用看我的面子。”、
方维走上楼梯时，乔睛忽然从房间里伸出个头来，小声小气地，猫一样递过一句话来。
方总您可千万别不好意思拒绝啊！您的为人我母上他们不了解我可是太知道了！寒暄陪聊这种事，那可跟您太不契合了！您可千万别一时委屈了自己，贻害过后一个月的公司员工同仁们哪！
方维眸色微敛，唇畔慢慢浮现笑意：“吃人嘴短，这么好的饭菜落肚，看花陪聊也值了。”
“方总，天黑了楼梯上暗得很，你上来小心一点啊！”乔爸在上头催了。
乔睛怔住，眼睁睁看那个修长的身影飘然而去，半天没回过神来。
难道母上在汤里下了药？
怎么感觉刚才跟自己说话的，不是平常自己熟悉的那位面瘫了？！
“你们方总人真不错，”乔妈往水槽里滴洗洁精，不看乔睛，脸上笑眯眯的：“从前听老刘那样夸人家，我们都当他是拍马屁。人家出了钱嘛，怎么说都是好的。没想到，百闻不如一见，还真让老刘说着了。”
老刘就是校长，几十年的老同事了，从前一个楼里住着的，因此私下里都不叫校长，直接在姓前面添个老字。
乔睛不知在想什么，没听妈妈说话，直到对方将碗塞进她手里，才哦地一声反应过来。
“用那边挂着的蓝布，对，就是上面带白色小菊花的！我洗你来擦，干净了收进碗橱里！”
乔睛嘟囔着接过来：“妈你怎么还是用布擦？都说一百遍了，洗过了放那个架子上沥干就成！架子我都买来好几年了，也不见您用一用。”
乔妈不理什么架子不架子的话，依旧继续自己的话题：“上回听钟度打电话说，你公司里人际关系挺复杂，不太好处。我跟你爸都挺替你担心的。不过，刚才看方总倒是个极单纯的人，在他手下干活，不至于复杂到哪里去吧？钟度这丫头就是讲话太夸张了，我跟你爸本来也不信，不过又听她说得言之凿凿的……”
极单纯？！
面瘫？！
乔睛情不自禁抿了嘴笑，妈妈瞥她一眼：“总算看见你笑了，年轻轻的姑娘，就该多笑笑，看笑起来多漂亮？！”
乔睛绷了脸，指指手腕，示意时间不早：“妈，咱能不能放方总回去了？他是大忙人，哪有时间看花赏月？别耽误了人家正事！”
乔妈笑了：“方总多大人了？还用你提醒？有事没事，他心里有事。丫头，你把心放回肚子里，就安安静静陪你妈洗一会碗吧！”
乔睛这话里有股说不出的意味，让她浑身不自在，似乎哪里乍出一缕毛来，支愣着，不平顺。
“您是不是误会了？”她赶着要解释，妈妈却摆手，又连塞给她好几只碗，让她没工夫说话。，
厨房里总算收拾完了，楼梯上也听见脚步声响，乔睛松了口气，却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松这口气。
她从来没有在客人上门时这么紧张过，就连考大学填志愿时班主任来家访，都比不过。
“想不到小方你对茶树这么有研究！我还订了两棵好的在路上，下次你来，保证更有眼福！”
方维说了句什么，乔睛没听清，不由得偏过头竖起耳朵，这样子落进妈妈眼里，不由得扑哧一声，忙又转过头，怕女儿听见，随即进卧室里去了。
“乔乔，你送送小方，”乔爸满面红光，看得出来屋顶上的双边会谈进行得超乎寻常的顺利：“他第一次到咱们学校来，路不熟。”
乔睛心想我都不知道人家住哪儿怎么送？再说方总什么身份？没有司机的吗？一个电话就能坐上车的事。
方维神色自若中带着微笑，向乔爸告别，乔妈从房间里出来，手里拎着一只盒子，包得整整齐齐，触手还有些温热：“带回去吃，我自己做的酥皮饼。我们乔乔就爱这个，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乔睛简直哭笑不得。
妈您这干什么啊！怎么跟翻家底子似的？！至于吗？刚才还说老刘怎么怎么拍马溜须，现在倒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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